唐晉騰在新人走儀式的時候,總算回了座位,當然,這也喝得差不多了。
待會兒還有一輪兒呢,今天喝醉無疑是跑不掉。
“想什麼呢?”唐晉騰坐下那身子就往辛依身邊傾斜過去,吐出的聲音帶着有些刺鼻的酒氣。
辛依偏移了下頭,躲開唐晉騰噴出來的熏人酒氣,轉臉看他。
“不要喝那麼多礙,回不去怎麼辦?”辛依悶悶的出聲。
“在擔心我嗎?”唐晉騰問她。
辛依點點頭,依然側開了身子,伸手摸唐晉騰被酒氣熏燙的臉。
“你喝醉了我不會照顧你,你那麼胖,我搬不動你……”
“你眼裡我胖嗎?”唐晉騰忽然反問。
辛依愣了愣,她要說的不是胖不胖的問題好吧,她想說的是讓他别再喝了,又不是他結婚,喝那麼多幹什麼呀?
搖頭:“還好。”
唐晉騰松口氣,還好就好,他是有些無法迎合她的審美,首先他并非體型瘦弱那類,他骨骼體型決定了再瘦身軀都是這個魁梧樣兒。
唐驚濤和安瑾瑜拉着手來到主桌,先敬了自家人。
走過來時目光就直直落在辛依臉上,每隔一段時間不見,她都能給他一點欣喜。
可能這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特有的變化,這一次見,她成熟了些,安靜了些,五官又長開了些,以前可愛居多,現在嬌媚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嬌滴滴的惹人憐。
唐驚濤一進婚宴就在找她,确定她來了後心裡才踏實下來。
能看一眼就好,沒什麼好奢求的了。
唐驚濤和未婚妻在主桌邊站着,全桌人站了起來,唐驚濤隻快速的看了眼辛依就先敬了老爺子,然後是父母,再是叔嬸、姑丈。
這裡完畢後,唐家人要随着一對新人挨桌兒的敬酒,給擋給勸。
“唐晉騰……”辛依拉住唐晉騰的手,“你已經喝很多了,你要真喝醉了,我真不會照顧你的!”
辛依有些生氣了,她都看見他灌下了那麼多酒,還要喝?
喝死他得了。
唐晉騰握着辛依的手,回頭看着她,看見她眼裡的擔憂和惱怒,唐晉騰瞬間暖意湧上心頭。
“乖,放手,這是我欠驚濤的,醉死也應該,聽話,嗯?”
對大侄子某些行為确實過分了,但他并沒有忘記。
“唐晉騰……”辛依手被唐晉騰扳開,這眼下複又抓住他衣兜兒不放。
“乖,這麼多人看着呢。”唐晉騰溫和的笑笑,語帶寵溺,拉開她的手:“我答應你很快回來,嗯?”
辛依點點頭,也确實意識到接收到不少的目光,有些羞赫了,收回了手,看着唐晉騰走開後又開始安安靜靜的坐好。
主桌上就隻剩她和江珍江可兩姐妹了,其他都屬于長輩,老爺子,唐晉钊夫婦、唐晉婳夫婦、唐晉媛、唐晉騰都跟着女方的幾位直系親屬在“走桌”兒呢。
唐晉騰一開始就沒帶着辛依,這眼下自然也不帶,她那點兒酒量,白的一杯就倒,還是讓她吃點東西的好。
這一桌人都空了,江珍江可姐妹兩往辛依身邊坐,這是聽了她母親的話,有機會要多跟這小舅媽聯絡感情,兩孩子倒是很聽話,主要是對辛依很好奇。
“嬸子,為什麼你會嫁給三叔?”江可直接就問。
辛依來不及錯愕,江珍又問了:“小舅媽,你大學畢業了嗎?你幾幾年的,多少歲?”
“……”
辛依發窘,江可又問:“小嬸子,驚濤哥哥的未婚妻你看到沒?長得跟你可真像。”
辛依給噎得沒話回答,當下反問江珍:
“珍珍,我聽大姐說你在考托福準備出國對嗎,成績怎麼樣?”
“嗨,别提了,煩死了,成天就是做題做題,那麼多人考雅思托福,我哪考得過啊?”
江珍一聽這煩人的問題就有些不淡定,真想離家出走了,整天都是考試考試,她是人,不是電腦,整天這麼逼她,她有多大壓力,他們知道嗎?
“放輕松一點,或許效果好一些。”辛依看江珍滿臉的懊惱,就知道這孩子應該是學進死胡同了,這是典型的厭倦了。
江可在掰蝦爬子,吸着裡頭的汁水,邊吃邊說:
“嬸子,你别同情我姐了,我姐高考後在家連今年都兩年了,一直都在考,還沒考過,她考不過的。”
“江可,那麼肥的蝦爬子還塞不住你嘴巴啊?”江珍怒吼着,家裡有個這麼拆自己台的妹妹,簡直是她的不幸!
江可暗暗呶嘴,轉向辛依小聲說:
“看吧,自己笨還不讓我說,我媽就跟别人到處說她多聰明多能幹,什麼才藝樣樣通,其實都是騙人的,她拿的那些樂器的獎,都是别人代她參賽拿的。”
江珍聽自家妹妹把自己的事情抖出來,臉上無光,相互揭短:
“你以為你比我強嗎?你中考不也是别人代考的?還進重點中學了,那是你考出來的成績?”
“那不是我考的,我從來沒瞞過誰呀?我才不想進重點中學,我媽非要讓别人給我代考,那我又有什麼辦法?”江可哼哼出聲。
辛依傻眼了,弄了半天,讓大姑姐引以為傲的兩個天才女兒,都是……
想起唐晉婳在家裡人誇贊兩孩子的樣子,暗暗歎氣,她以後的孩子,一定不能這樣。
光環的事,豈能造假?
“為什麼要别人代替呢?别人能代替你一時,給你榮譽,能代替你一世給你一輩子的榮譽嗎?”辛依不解的問。
這樣做,孩子的童真在哪?從小就被謊言和假象包裝了,别人代替她們參賽,考試,拿了好名次不算,主要的是要她們假裝自己獲獎啊,哪有這樣教育孩子的?
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心裡不會扭曲嗎?
江可倒是無所謂,看着辛依說:
“唐家不需要不優秀的孩子。”
一語道破,辛依愣了好大會兒,名門望族中,從出生壓力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