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仁登上小船回轉柴桑,見到周瑜之後把在江夏那邊的情況大緻的說了一下,周瑜這裡就有了個底。接下來周瑜會怎麼樣,陸仁管不着,自己趕回府坻之後就開始收拾自個兒的那些個零碎,然後就拉上了孫尚香……趕去吳郡。
這個節骨眼上,陸仁跑去吳郡幹什麼?因為這會兒陸仁已經沒有再留在柴桑的必要,趕去吳郡則是要從吳郡陸氏那裡乘船離開。吳郡陸氏存放有夷州蒸汽動力快船,登船之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夷州。至于拉上孫尚香同行……這位是現成的客串型保镖,不用白不用!再說幾百裡的陸路,路上有一群女孩子陪着聊天也是一樁樂事。
閑話少說,陸仁很順利的就抵達了吳郡,然後也沒敢在吳郡多作停留,直接就登上了吳郡陸氏這裡早就準備好的蒸汽快船。
孫尚香知道陸仁是要趕回夷州,特地的趕來送一送陸仁。在臨别之際,孫尚香猶豫了很久,忽然向陸仁問道:“陸仆射,我想再去夷州遊玩,你看……”
陸仁連忙搖頭道:“郡主你就别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好?上次你偷偷的跑去夷州玩了幾個月,可後來鬧成了什麼樣子?我說句沒良心的話,你被國母關幾個月的禁足事小,吳候與國母要是對我有所斥責,那我這張臉可會挂不住的!”
“可是……”
陸仁道:“夷州畢竟是海外偏遠之地,以郡主你的身份又豈能随意前往?如果你真的想去,也得事先征得了吳候與國母的首肯才行。總之郡主,你就别給我添麻煩了。”
孫尚香嘟了嘟嘴,向陸仁點了點頭。至于之後會是如何,那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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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二年入夏,曹操率軍從邺城出發,開始北征烏丸。而這個時候,陸仁已經回到夷州快一個月了,手上也在作着相應的安排。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時局發生了一些變化。本來曹操應該是在五月抵達無終地區,可是春季還沒結束的時候,烏丸蹋頓突然大軍出動,趕在曹操大軍抵達之前就一舉就搶下了要道山海關。當時在菊花島的田疇和張繡雖然有心想阻攔,可以他們加起來才七、八千的兵力,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接下來趙雨從南皮運送物資回航菊花島,得知此訊之後就趕緊拍了電報回夷州。
陸仁得知此訊也是大吃一驚。山海關那是什麼地方?華北平原北方的咽喉要道,這個地方被蹋頓給搶了下來,曹操不但會被卡在山海關那裡難以寸進,而且曹操要是有所退縮的話,也就意味着烏丸遊騎随時随地都可以進入華北平原地區進行騷擾。
再根據一些情報顯示,蹋頓應該是聽取了袁尚的建議,搶下山海關對曹操的北征進行積極的防禦,而不是像原有的曆史那樣疏而無備。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果不把山海關給搞定的話,曹操的北征就會出問題,再接下來的事就很難說了,這與陸仁心中的那個走向不合,所以陸仁得想辦法。
想來想去,陸仁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就是調遣甘甯的艦隊去曹操那裡,讓曹操派出一隻奇兵從南皮上船,從海路繞到山海關的後面去進行攻擊。
陸仁這裡有電報,因此這個決定很快就由趙雨之手轉到了曹操的手裡,而甘甯的艦隊本身就是在濟州島與菊花島之間轉悠,要集結到南皮也是很快的事。
此事身處南皮的曹操正在為蹋頓搶占了山海關的事大感頭痛。在趙雨求見并且說出陸仁的打算之後,曹操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場就賞給趙雨一大堆的東西。而接下來,曹操讓趙雨先回去休息,自己則連夜與一衆幕僚商議此事。
隻是這一問意見,卻是贊成的少反對的多。贊成的不必多說,反對派一緻認為海路偏遠,而且海運不像江河水運,海路過萬軍兵的運送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若再加上必須的糧草、器杖與其他軍需,那麼在海上飄着所需的船隻數量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還不算,還有人提出北兵不慣乘船,在海上漂上幾天必生疾病,到了山海關的後面如無人接應無異于送羊入虎口,甚至懷疑這根本就是陸仁想借此機會騙取曹操兵源作為勞力的詐謀。
也無怪乎他們會這麼想,陸仁近幾年從北方弄走并帶去夷州大量流民的事他們早都心中有數,明面上甚至還向曹操提出過人口交易,用夷州出産的衣甲器杖糧草換取曹操的一些俘虜,隻不過曹操還沒有答應而已。不過曹操考慮到夷州出産的各類物品質量上乘,又能提供不少精良的物資,就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陸仁招納流民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招來招去陸仁招納到的青壯很少,多數反到是婦女老人。
鑒于反對派的意見與一系列的推算數據,贊成派也開始考慮當中的一些不足之處,提出了從徐州等地火速抽調一批船隻來補充的意見。不過這一意見被曹操帳下一些生長于沿海地區熟悉船隻性能的人給否決了。理由是當時能抽調到的海運船隻數量極少,運載能力極為有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在兩派人員的争論中曹操猶豫了,必竟陸仁提出的這一海運戰術在當時來說有着極大的冒險成份。雖然說曹操是個不怕冒險,甚至喜歡冒險的人,但前提是曹操在冒險之前一定會作好充份的準備,把可能會發生的風險損失降到最低。這種性格從曹操在官渡之戰時奇襲烏巢就不難看出來,曆史中曹操是抽調了手頭一半的精銳部隊化裝成袁軍,另一半的部隊固守官渡就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萬一奇襲烏巢未成,他就要憑着最後的力量與袁紹周旋到底。
現在曹操的主力集中南皮一帶,雖然毫無進展但卻是最穩妥的戰術,從整體大局來看似乎并沒有去冒險的必要。後方的幾個勢力裡,西涼馬騰方面有鐘繇在長安鎮守,前不久還授于馬騰衛尉一職以示安撫,幾年之内不會有什麼問題;荊州的劉備在新野發展實力,但考慮到劉表的猜忌之心也不敢太過份,主體上卻是以努力的發展經濟,隻要劉表不死那麼劉備也不會有所作為;至于江東孫權……一直很安靜。
基于這些因素,曹操也有些覺得沒有冒這次險的必要,必竟自己明明白白的處在優勢,不像官渡一役是非冒險不可。隻是山海關這樣的地方不打下來,就肯定會與蹋頓、袁氏兄弟之間形成一個僵持的局面。而這樣與之僵持下去何時才能尋到破敵良機,曹操自己心裡也沒底,萬一自己的後方在對峙期間生出些什麼變故,後果可就很難預料了。
左右為難之下曹操下令散會,自己拿着陸仁寫給他的信在府中後院眯起雙眼細細思考。正在這一策的取舍之間猶豫不決,門人忽然來報:“啟禀主公,郭祭酒在門外求見!”
“奉孝?快快有請!”
門人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把郭嘉領到曹操的身前。再看郭嘉,比起上一次的見面竟然稍稍的胖了一圈,但眉宇間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神彩飛揚。
“嘉見過主公!”
“坐!來人,上酒,孤要與奉孝痛飲幾杯!”
酒菜擺上,曹操與郭嘉互敬幾杯後郭嘉笑道:“請主公早作破敵之策,不然隻怕會夜長夢多。”
曹操微微點頭道:“孤已料到奉孝你會為此事而來。孤正為此計能行否而舉棋不定,奉孝既已到此,當為孤一決。”
“嘉敢請主公将書信于我一觀。”
曹操把書信交給郭嘉過目,郭嘉看過後沉吟了許久後才道:“一衆同僚都言之有理,但嘉以為與其在此争論不休,主公為何不去南皮海岸親眼看看義浩這小子派來的諸多艦船?其實在嘉看來,這一策重中之重隻有兩個,一是夷州船隊是否真的有這麼強的海運能力,不但能運送過萬的軍兵,還能保證這過萬軍兵在這段時間裡的糧草消耗;其次是否真的如信中所言,義浩他有能接應這萬餘軍兵的準備。不過嘉以為,隻要前一條義浩能夠做到,那麼到時接應之事就完全可信。”
曹操遲疑道:“奉孝為何如此肯定?”
郭嘉笑道:“主公難道忘了嗎?義浩思慮之遠少有人及,最早他料呂布襲陳留、備屯田于許都、開軍屯于官渡……諸般種種嘉也就不費口舌了。總而言之,依嘉對義浩的了解,他既然走出了這一步棋,那麼之前的宮位他就肯定是擺好了的。”
曹操道:“這麼說來,奉孝對這渡海奇襲一策是表示贊同的了?”
郭嘉道:“正是。不過反對的一衆同僚兇中顧慮也并不是毫無道理,所以嘉才敢請主公盡快去檢視舟船。還是那句話,此計是否能成,舟船乃重中之重。隻是主公切記要在暗中行事,不可令袁尚細作有所查覺。奇襲奇襲,重在出奇不意攻其不備,萬一有所走漏,奇字一失則此計必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