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的話讓張遼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攀着高順手臂的手也放了下來。
此刻陸仁卻也明白過來張遼那麼費心的和高順一起到這裡來的用意。一則是為了幫好朋友做點事,二則也是想讓陸仁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再勸說一下高順。隻是陸仁很清楚,像高順這種能一言不發就慨然赴死的人往往心境都極為堅定,一但心中定下決意,那可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你陸仁勸又有個屁用?
一念至此,陸仁便向張遼甩去一個無奈的眼神,表示自己也無計可施,對此張遼到是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高順的為人如何張遼再清楚不過,和高順一起到這裡來也隻是想碰碰運氣,看看事情會不會有些轉機而已,至于希望張遼還真沒抱過什麼。
在長籲短歎之中,貂婵已經煮好了茶奉入房中。隻是貂婵這一進房,張遼的臉上便泛出了幾分怒意,再次對貂婵怒目而視。
陸仁知道張遼對貂婵的映象不好,皺了皺眉剛想說點什麼,高順卻伸手拍了拍張遼的肩膀道:“文遠,休要再錯怪了貂婵姑娘。你并不是經常守在溫候身邊,所以有些事情你并不是很清楚,7≌,其實溫候之敗過完全就與她無關。且據我所知,貂婵姑娘對溫候舊日裡的過失之舉多有勸谏,是溫候他一意孤行、難納忠良之言,方至有今日之敗。”
說是這麼說,可是張遼的怒氣又哪裡是這幾句話就能消褪掉的?這是礙着高順與陸仁的面子。張遼也不好發作,隻能重重的哼了一聲再瞪了貂婵一眼,這才側過頭去不再說話。反觀貂婵對這一類的事似乎早已司空見慣。神情平靜的向衆人行了一禮之後便低下了頭想退出房去,可陸仁卻有些看不下去,想了想喚道:“貂婵,在我身側坐下!”
貂婵為之一楞,不知道陸仁是想幹什麼,但還是聽從陸仁的呼喚,低着頭在陸仁的身側坐了下來。陸仁望了望貂婵。然後向衆人搖搖頭道:“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男人做錯了事,卻非要把罪名給安到女人的頭上?
“周幽王烽火戲諸候。被人責罵的是褒姒;商纣王暴虐無道,被人責罵的卻是妲己。其實這些事關女人什麼事?咱們這些大老爺們,管不住自己下面的那根東西,卻要把過錯都推到女人的身上。這又算什麼爺們?話又說回來。管不住自己的東西,那麼把被責罵的女人換一換,事情還不是一樣的會出?”
陸仁的這番話說得實在是有點粗俗不堪,但卻讓場的幾個人都為之一震。
這時陸仁又把目光投向了貂婵,沉聲道:“你怎麼了?明明不是你的錯,你卻還要這樣背負下去?你對溫候所做的事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恨意這玩意兒畢竟不是幾句話說消除掉就能消除掉的,因此張遼帶着幾分不悅之意向陸仁道:“陸先生的話雖有理,但是……”
貂婵猛然向高順與張遼擡起了頭。目光也顯得非常的平靜。再看貂婵向三人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向三人重新施禮道:“張将軍、高将軍、糜小姐。小女子王秀此廂有禮了!”
“王、王秀!?”這回是連陸仁也都楞住了。
貂婵飄然轉身向陸仁微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幼時本名姓任、名紅昌,乃是一農家幼女,後因家貧難養而被賣入義父府中為奴,至我七、八歲時蒙義父王司徒不棄認為義女。因覺本名太過粗鄙,義父便賜我義父之‘王’姓并另取一名為秀。
“至于這‘貂婵’之名,其實是我十二歲時,義父為我謀來了宮中司管頭冠珠玉的女官官名,婵則本應為蟲單之蟬。當年若不是宮中生變,至我十六歲時便要入宮任職的。而自那時起諸人皆以‘貂婵’稱呼于我,連我自己都自呼為‘貂婵’,到是我的本名與正名反到鮮有人知了。”(ps一下,這裡取用的是元曲中貂婵的姓名,别太較真。)
陸仁聞言啞然,心說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啊?隻是貂婵在這個時候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是什麼意思來着?
卻見貂婵坐到了陸仁與糜貞的中間,向陸仁輕聲道:“我不再用貂婵之名,是因為貂婵已死。現在跟在陸先生身邊的,隻是王秀而已。”
陸仁幾人聞言稍稍明白過來了一些,貂婵大緻的意思就是要舍去以往種種來重新做自己。
不過糜貞似乎有那麼點不滿意,暗自嘀咕道:“這算什麼啊?說幾句話就行了嗎?”
貂婵聽見了糜貞的嘀咕,就向糜貞很怪異的笑了笑。而這怪異的笑,在糜貞的眼中卻覺得有些陰險可怕,于是乎糜貞猛的打了個哆嗦,接着人一閃身躲到了陸仁的身邊,以陸仁為牆擋住了貂婵。之後稍稍探出些頭望了眼貂婵,糜貞心中忐忑不安的向陸仁道:“先生,她、她……”
陸仁無可奈何的曲指輕彈腦門,接着向倆女人擺擺手道:“男人說話,你們女人還是都出去吧。貂婵,别吓着我妹子。”
老實說,貂婵剛才怪異的笑,陸仁看在眼裡都覺得有點心寒寒的。至于為什麼,陸仁卻說不出來。真要打個比方,就是像極了那些卡通動漫裡破壞力驚人的腹黑女準備往死裡坑人的時候的那種腹黑之笑,着實有點可怕。
把倆女人轟了出去,陸仁心中盤算道:“先前我建議糜氏大舉赴移,糜貞也已經在作這方面的準備,不過這些人要去的是夷州,三韓之地根本就是在扯淡,那高順這裡也有點交待不過去。不過夷州肯定有土著居民和一些早年逃避戰亂渡海而至的百姓,這是件得好好考慮的事。
“糜氏這樣的一支大族忽然赴居過去。和夷州的舊有百姓難免會起些争執,萬一調解不成而打起來的話,糜貞的手上又沒什麼能打的人。很容易吃大虧。要是能說服高順,讓高順不去三韓而改去夷州的話,好歹有這麼個能打的人領頭,相信事情會方便許多。如果我是高順,我也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才對,所以這件事得好好的利用一下……嗯,隻能跟高順暗中說。張遼現在歸降了老曹,萬一捅了出去沒準會惹出麻煩。到是船真一出了海,老曹也不可能盯着。”
再一轉念:“我對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勸說一下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最多也就是說是請他去夷州照顧一下我們陸、糜兩氏的族人便是了。他說是說想去避世而居,其實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呂布之故而想避開老曹?那讓他去夷州定居,他可以完完全全的避開老曹。得來安甯清靜的生活。陸、糜兩氏也可以得有能之人代為照應,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嗯,我去試試看,盡可能的說服一下高順。”
接下來陸仁勸說高順的事其實一點都不難。這幾年漢末時代的生活下來,陸仁有時候忽悠人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更何況夷州的事并不是完全的在忽悠高順。在支走了張遼之後,陸仁這裡什麼“夷州乃海外清甯之地”之類的也不用說太多,陸仁主要的“口水”是放在了夷州的山水風景上。如阿裡山、日月潭……雖然還沒去玩過,但名聲還是聽過的。
總之一番忽悠下來。夷州都快給他說成一個世外桃源了……雖說漢末時期還沒“世外桃源”這個詞。而高順現在就是想避世而居再遊山玩水,聽說有這麼好風景的地方自然會為之意動,再加上去夷州的話還有陸、糜兩氏的人可以相互照應,不用擔心太多事,當然滿口應允。
其實誰不希望出門在外能有人相互照應?至于陸仁把高順給當成了保镖頭子的事,對高順來說與他不想再去沙場征戰的願望也并不矛盾。再說得難聽點,你高順現在是有求于人,付出點勞動力來作為代價也是應當的。
于是乎這場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隻是對于這種結果,最不開心的人可能就是張遼了……數日之後,張遼向曹操複命,說自己沒能夠說服高順,同時還向曹操請罪。
對此曹操很大度的表示不予追究,同時也問起了陸仁當時是什麼心态。當張遼說出陸仁也曾經勸說高順為曹操效命一事時,曹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精光,而這一絲精光卻又帶着幾分歡喜之意。而在最後聽說高順準備随糜貞的船隊前往三韓之地的時候,曹操就陰沉着臉開始思考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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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與高順的到訪,多少有點打亂了陸仁的布置,不過問題不大,無非就是陸仁這裡想做的事推遲了一天而已。不過這件事可不能拖得太久,不然陸仁真吃不準會引發出什麼樣的變故。
因此在次日一早,陸仁把貂婵扔在了雅舍之中,自己帶了幾個随從前往曹操在下邳城中的臨時居所。走到半路的時候陸仁又想了想,就先改道去了郭嘉那裡,準備讓郭嘉與自己同行,介時還能幫自己說上幾句話。不過等到了地方,才知道郭嘉已經去了曹操那裡,诂計是和曹操在商量曹操集團下一步的戰略計劃。
聽說郭嘉就在曹操的身邊,陸仁頓時就安心了不少,至少對自己此行有了不少底氣,畢竟陸仁真要是有點什麼事,郭嘉肯定會站出來幫陸仁說好話。所以很快的,陸仁就來到了曹操的居所,一番通報後進到廳中時,曹操與郭嘉正在喝酒聊天,談沒談正事那就不知道了。而曹操在看到陸仁的時候就笑道:“義浩不在雅舍安心靜養,急匆匆的趕來見孤,是有何事?”
陸仁面色一正,畢恭畢敬的向曹操大禮拜倒,然後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在下特來請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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