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已是日暮之時,陸仁懷抱着雙臂,不停的在曹操的大帳附近打着轉,時不時的還會探着頭往曹操的居帳望上幾眼。不為别的,陸仁到現在都想不通曹操為什麼會把擴建城池這樣的任務交給他。
對這樣的任務,陸仁心裡根本就一點底都沒有,可之前在那麼多人的面前,陸仁怕折了曹操的面子,因而不敢公開的拒絕,所以是打算在私底下問一問曹操為什麼會這樣做,然後再找合适的理由向曹操推辭掉這個差事。除此之外,安頓蔡琰的事也得是私底下和曹操說才比較合适。
好不容易的,陸仁終于等到曹操帳中的幾個人都相繼離開,曹操自己也走到帳外來透透氣,陸仁就趕了過去求見曹操。等見到曹操的面,曹操饒有興緻的看了陸仁數眼,笑道:“聽典韋說你在孤的帳外轉悠了許久,卻偏偏要到這個時候才來見孤,看起來你是有什麼事不方便在人前開口吧?”
陸仁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曹公見諒!在下隻是一直都想不明白,曹公你為何要将擴建城廓這樣的重任交于在下來做。如果是屯田種地、積草蓄糧,我敢誇下海口說隻怕現在沒誰∴,能比我做得更好,但是這修建城牆宮室的事,我真的是半點經驗都沒有,以前也從來就沒有學習過這方面的事。我怕把事情搞砸了,有負曹公重托。”
曹操揚了揚眉,上上下下的細看了陸仁一番之後哂笑道:“義浩過謙了吧?時至今日告訴你也沒關系,這新都修建之任,早在孤西迎天子之前,荀文若就已向孤舉薦了你。”
“啊!?”陸仁的臉上出現了高低眉,心說這事怎麼和荀彧又扯上了關系?
曹操道:“孤初時也頗為不解,但回想起你在鄄城試屯時,在營屯中修建的民居、水道,孤便為之釋然了。眼下時局嚴峻,天子遷都于許,這新的都城要盡快的修建起來以為定邦之基石,可是以往的夯土采石太過耗費人力物力,而且所需時日甚久。相比之下,你那時燒制出來的那些磚石卻要快捷便利得多,甚合眼下之急需。”
陸仁份外的有種想吐皿的沖動,心道:“好吧,鬧了半天原來是闆磚惹的禍!”
不過心念一轉再仔細的想想,燒磚築城好像是要比這時常用的夯土、采石要方便得多,而且對人力、物力方面的要求也沒那麼大。而且就像曹操自己說的,現在的曹操急需一個新的軍事、政治、經濟的中心,得盡快的把新城修建出來才行。現在有磚不用,卻還要去夯土采石,貌似曹操是會等不及。而現在會燒磚,并且會做磚石建築工敢的人,貌似還真就隻有陸仁而已。
反正這會兒的陸仁知道這個任務自己是跑不掉了,要是在這個當口上還執意的去推辭,以老曹的脾氣信不信立馬就會翻臉?陸仁是不敢去觸這個黴頭。但陸仁也不會笨到馬上就滿口的答應下來,稍加思索之後就向曹操提出了幾個要求。
首先是時間上要老曹先别那麼急,陸仁這裡要做相應的準備工作。其實這隻能算是一個借口,陸仁得讓雪莉弄些磚石建築方面的資料過來,不然做個屁啊?但借口又不完全是借口,好歹陸仁之前也燒過磚、蓋過房,對于燒制闆磚相應的經驗還是有的,這也的确需要一些時間去準備。
除此之外,陸仁還得向老曹要工匠和相關的人員,猶其是這個相關的人員可千萬不能馬虎。畢竟在那個年代,修建城牆宮室什麼的都有着其相應的制度,要是超出了某個界限就是“逾制”,是會惹來**煩的。至于工匠就不說了,不可能真的隻讓陸仁去把幾十裡的城牆建出來吧?
陸仁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曹操在聽過之後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了下來,同時還表示要把李典從鄄城調來輔助陸仁。那時就是李典在幫着陸仁,有一定的相關經驗,而且與陸仁之間的關系也很不錯,現在調來幫陸仁正合适。
此外曹操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曹操要把曹昂調到身邊去,不能再跟着陸仁當“學徒”了。對此陸仁到沒說什麼。其實隻要不是笨蛋就都會知道曹昂哪會隻當一個“學徒”?曹昂後來會死在軍中,不也說明曹操是把曹昂帶在了身邊來培養的嗎?
差不多正事說完,就該說點不那麼“正”的事了。不過真到了這個時候,陸仁卻也覺得格外的不好開口,扭捏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道:“曹公,在下與子修在遭遇匈奴散騎的時候,‘意外’的救了一個人回來。”
曹操一怔:“救了個人回來?是誰啊?孤認識嗎?”
陸仁道:“應該認識吧……就是已故蔡中郎之女,蔡琰蔡昭姬。”
“!!!”
曹操的身子很明顯的顫了幾顫,半晌過去才看似驚度,實則激動的道:“你們把她救回來了?哎……你們怎麼會碰上她的?”
陸仁一看曹操的樣子就明白了幾分,但知道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所以是在曹操的面前裝起了傻:“曹公忘了在下曾在蔡中郎的身邊随侍之事嗎?如此一來也多多少少的算是與蔡家有些舊誼。之前送糧交接之後,回濮陽之時就順路想去拜訪一下,卻正好碰上了一些匈奴賊人在蔡昭姬所住的村中劫掠,于是在下與子修就将蔡昭姬在賊虜那裡救了出來。”
多的話沒敢說。你帶着太子爺去冒險救人,太子爺他爹回頭想想不對,還不得來找你的麻煩?不過曹操好像沒在意這個事,反到是向陸仁急問道:“昭姬現在何處?孤曾向蔡中郎求學,與蔡中郎亦師亦友。今故人之女蒙難流離,孤又豈能坐視不理?”
陸仁心說你老曹現在就是在欲蓋彌彰,話都說不順了。當下就回應道:“曹公現在暫居于軍營之中,在下覺得帶女子入營多有不便,所以是先将蔡昭姬安置在了城中的一間客棧之中。”
“哦,對對對,你做得對。”曹操也反應過來了些,就忙向陸仁點了點頭。而到下一刻,曹操好像是恢複了其應有的冷靜與清醒,沉吟道:“孤現在……多有不便之處,就暫時先不與昭姬見面了。義浩,你且代孤先照料一下昭姬。
“嗯……客棧?許縣城中房舍吃緊,你也是無奈之下才将昭姬暫時置于客棧之中的吧?而你身負築城之重任,也不能連個居所都沒有。這樣,許縣城外有所精舍,是孤閑暇射獵時的暫居之所,你帶着昭姬且在那裡住下。遲些時候許縣城中新居建成,你們再搬入城中來住。”
陸仁心中暗笑:“我身負重任,不能沒個居所?扯淡的吧?試屯那會兒,我可住了将近一年的帳篷,都快變成草原上的遊牧民了,哪裡會住不習慣?要我說,老曹你是想金屋藏嬌!”
想歸想,說是不能說出來的,所以陸仁就裝着傻的向曹操拜别。而在走出數步之後,曹操卻又喚住了陸仁,神色間帶着幾分怪異的向陸仁吩咐道:“義浩,好生照顧昭姬,但有所需隻管調用便是……哦,孤這就命人趕赴濮陽,将你的家搬遷到許縣來。”
“……”陸仁心說老曹你也真是有夠那個的,這個樣子說得難聽點這不就是既想當那個啥卻又想立那個啥嗎?算了,管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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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到次日天明之時,曹操派了家仆來見陸仁,意思不外乎領着陸仁去曹操在許縣城外的射獵别墅。曹昂因為要就此留在曹操的身邊,不能再和陸仁一起行動,所以也來向陸仁道别,言語之間到頗有幾分不舍之意。
而在陸仁看來,雖然對曹昂有些“抱大腿”的意思,但曹昂真的是個不錯的好基友……其實很多事想通了就沒什麼了,說白了不就是兩個男人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嗎?更何況曹昂已經很自覺的退讓了,那架勢簡直和婉兒的“備胎”都沒什麼區别,陸仁要是還和曹昂計較,不就顯得太那個了一些嗎?
話又說回來,一想到有曹昂這麼位太子爺當婉兒的“備胎”,陸仁的心裡就會莫名其妙的湧上一股自己已經身為“男神”的優越感……
離了軍營可不是馬上就去曹操的别墅,而是先得去許縣縣城接回蔡琰。老實說,把這樣的一位大美女扔到一個有如現代小旅館的地方,而且一扔就是一整夜,陸仁也有點不放心。再說蔡琰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了點什麼意外,诂計不但在老曹那裡不好交待,被那些漢庭官卿們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樣的口水噴将過來。
急匆匆的趕到客棧,把留下來的兩個從騎叫過來問了問,得知這一夜安甯無事,蔡琰她根本就沒有出過房間,甚至連飯都沒有吃過,陸仁到也放下了心來。
來到蔡琰的房門前,陸仁先是伸手拍了拍門,但房中卻沒有什麼反應。陸仁心中奇怪,就再用力的拍了拍門,卻不料房門被他給拍開了。探個頭進來一看,才發現是門闩沒有闩好。
啞然之下向房中輕喚了幾聲,卻依舊沒有反應。這個樣子自然就引發了陸仁的疑慮與不安,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别便邁步進房。進房之後再一望去,陸仁到是松了口氣,因為蔡琰就睡在榻上,隻是再一細看,就發覺蔡琰是緊緊的蜷起了身軀,臉上也盡是驚恐的神情,但眼睛卻是緊緊的閉着,口中則在輕咛些“不要、不要!放開我!救命……書、書!父親救我!”
“……”陸仁見狀無語,心中暗道:“明面上再清冷又能怎樣?說到底還不是個女人?這個樣子還用說嗎?肯定是做噩夢了。”
(周一送瓶爸上火車,可能是出了一身汗卻又沒注意的緣故吧?瓶子這兩天有些中暑,不過南昌這幾天真的是超熱,走在街上跟在蒸桑拿似的。好在七一下了雨,涼快了些。也希望大家多注意點身體。狀态不佳,這幾天隻勉強保證了一更,回頭瓶子會盡量補的,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