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少年的話,陸仁皺了皺眉頭。
少年說他不記得自己的姓,這在陸仁看來根本就是在扯淡。弟弟妹妹說不知道自己叫什麼說得過去,可這個少年是很有可能是寒門士子的子弟,而且還知書識字,沒理由會連自己的姓氏都給忘掉。
不過再轉念一想,在這種諸候割據、兵荒馬亂,動不動就夷人全族的年代,某族僥幸逃脫的後人為求活路而易姓改名也是件很平常的事,三國名将之一的張遼還本聶姓呢,不都因為“避怨而改姓”?
再想了想,陸仁又道:“既然你們還沒有姓名,那就由我給你們取吧。你小子願不願意跟着我姓陸?這樣一來,你可算作是我陸氏子弟。”
少年一怔,但馬上就用力點頭。其實陸仁這樣做等于是在告訴他,并不是把他當作奴仆,而是視作族中子弟,正合少年的心意,又哪有不願的道理?
看到少年點頭,弟弟妹妹也就跟着點頭。陸仁再一思索便道:“阿誠……這雖是乳名,但用作正名也不無不可,那你以後就叫陸誠吧;有誠就當有信,你弟弟就叫陸信;這小丫頭嘛……”
一瞥《∽,眼望到了妹妹的雙手,就發覺這小女孩的一隻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擺出了一個蘭花指,就惡意的笑道:“小丫頭就叫陸蘭好了。哎,你們今年都多大?”
這一問之下,除了陸誠能肯定的說自己出生于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今年十二歲(現在是建安元年的公元196年,但此時獻帝還沒逃出長安并在洛陽改年号)之外,陸信與陸蘭和當初的婉兒一樣,确定不了自己的年紀,隻是大緻的推算出陸信應該是十歲,陸蘭九歲。
事情差不多就這樣定了下來,陸仁見三個孩子還是那麼蓬頭垢面、衣不遮體的便讓他們自己去燒水洗澡換衣服。等到三個孩子都洗幹淨,臨時換上了陸仁的衣服站到帳中時,那衣衫過于寬松長大的樣子使陸仁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們三個先将就一下,這屯中一時半兒的還真找不出合你們身的衣物。反正我在這裡的事也基本上辦完了,這就動身趕回濮陽,到了家裡再給你們做幾身合身的衣服。”
“多謝校尉!”
陸仁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可謝的……都過來,現在都洗幹淨了,也像個樣子了,再讓我好好的看一看你們。”
三個孩子站到了陸仁的面前,陸仁便一個個的細看過去。而這一看之下,陸仁也微微一驚。
首先是陸誠,這小子其實眉清目秀的,如果扔到現代是個帥哥的料。如果被個星探什麼的發現再好好的培養一下,诂計随便演個什麼偶像劇就能成為少女殺手;
陸信不及陸誠那麼帥氣,不過也稱得上是方方正正,對得起觀衆,而且可能是因為流浪了幾年的緣故,臉上有一份與他十歲的年齡不太相合的憨厚與穩重,甚至還有一份很難令人查覺到的艱忍;
至于最小的妹妹嘛……陸仁細看過之後就示意三個孩子先退出帳去後,馬上就悄悄的把婉兒拉到了一邊低聲道:“婉兒你看這小丫頭!才不過九歲的年紀,還瘦弱成這樣就……”
婉兒輕輕點頭:“是啊!方才婉兒幫小蘭洗浴幹淨之後後就有查覺到……主上的眼光勝婉兒良多,可她瘦弱成這樣卻連婉兒都能看得出來……真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若是她好好的長到婉兒這般年紀,那……”
陸仁眼珠轉了幾下湊到婉兒的耳畔低聲道:“我到是突然想起了子修和我開過的一個玩笑。”
婉兒好奇的問道:“玩笑?什麼玩笑?”
陸仁嘿嘿一笑:“子修說要我如調/教你一般,幫他調教幾個女子。”
婉兒再溫柔,此刻卻也有了些怒意:“主上!”
陸仁忙道:“好好好,不說不說。不過這小丫頭真的在我們身邊呆幾年,盯上她的人可能絕不會少。相比之下,我們走的時候把這樣的小丫頭交給子修,我還能放心些。”
說是這麼說,可陸仁心中卻在暗想道:“已經到了196年,隻不過漢獻帝改元為建安的事還沒有發生而已。而曹昂是死在建安二年,也就是明年。老實說,我在抛開因為婉兒的緣故而對曹昂産生的幾分偏見之後,感覺曹昂這個人其實是個不錯的人,真要是就那麼死了,總覺得有點怪可惜的。再說我現在和曹昂的關系不錯,如果能繼續保持着,後幾年的日子也會比較好混一點。
“反正我呆的時空并不是我自己的那個時空,不怕會有什麼影響發生,那我是不是應該試着救一救曹昂?萬一有點什麼事情發生,有個太子爺幫我說幾句話,用處可是很大的。唯一頭痛的是曹昂對婉兒的感覺……不過現在有這麼個小丫頭,我調/教一下調/教成個小蘿莉,再把這個小蘿莉推到曹昂的身邊,讓曹昂這家夥有個盼頭豈不是正好?算了,還是邊走邊看吧,有些事想得太早也沒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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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是二月暖春。
曹操于興平二年十二月底時擊破雍丘,張邈之弟張超自殺。之後曹操帶兵去了武平,阻止了袁術想趁亂兼并地盤的計劃。而這時的漢獻帝在年末隆冬之季終于找到機會逃出了長安,于曹陽兵敗之後渡河到了安邑。
當然這些和陸仁是沒什麼直接的關系的,陸仁這會兒正在濮陽的各個屯田點之間往複奔走,忙得是不可開交。好不容易這天停下來休息一下,就收到了曹操出兵去攻讨汝南、颍川一帶的黃巾餘黨何儀、劉辟等人的消息。
這些個家夥也是典型的牆頭草,先是響應過袁術,袁術的人馬被曹操趕走之後又去依附孫堅。當然現在仗還在打,而陸仁依照手頭的史料,推算着曹操在擺平這些烏合之衆之後,馬上就會被漢獻帝進封為建德将軍,再過一下就會被升遷為鎮東将軍,再給一個費亭候。
你說這時的漢獻帝自身都難保了,封給曹操這些官職能有什麼實際用途?真正的意思陸仁心裡明白,這是在拉攏曹操,要曹操這個離得比較近的家夥快去迎奉天子。
當然這些話陸仁不可能會說出來,反正那頭有個荀彧在,還怕荀彧會不給曹操作提醒?陸仁這裡忙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這天陸仁也真是累得不行,晌午的時候拖着身軀在帳子裡躺下想睡會兒。可眼睛才剛閉上沒一會兒的功夫,陸誠就急吼吼的竄進了帳來道:“老大、老大,别睡了!河邊有事!”
會讓陸誠這仨孩子以“老大”來稱呼自己也是陸仁自己心裡的某個陰暗面在作怪,現代社會裡的家夥,又有幾個不希望自己身邊小弟成群的?不過現在不扯這些,陸仁累得有些不願起來,就懶洋洋的一揮手道:“什麼事啊?大驚小怪的!”
陸誠道:“河邊救上來一個人。”
陸仁沒好氣的道:“救了個人就救了個人,又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我們各個營屯前前後後救助和收留的流民會少了?我累了,讓我睡會兒。”
陸誠急道:“不是尋常流民!救上來的那個人穿的是一身官服,而且……好像是下面沒有的那種人。”
“下面沒有的人而已嘛……什麼!?”陸仁猛一激靈,騰的一下就蹦了起來,先是指了自己的某個部們,但想想指自己好像有點太那個了點,就改為指着陸誠的那個部位道:“你是說這話兒沒有東西?”
陸誠猛點其頭。
“我靠!”陸仁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蹦将起來就往帳子外面竄:“怎麼可能?曹陽、安邑……怎麼會漂到我這裡來了!?”
急吼吼的來到河邊,陸仁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圍成一圈的人。分開人群進去,就看見一個身着……陸仁也沒見過漢時宦官的服飾,但看得出不是一般人的服飾。看看人還沒醒,陸仁就在這人的身上一通摸索,很快就從該人的懷中摸出了一份诏書。這玩意兒陸仁雖然沒真正的見過,但大緻的識别還是識别得出來的。
展開一看,字墨已經被水浸得有些模糊不清,不過勉勉強強的還是看得出個大概。而陸仁在看過之後臉色就微微一變,馬上就把诏書合了起來,再向周邊的人吩咐道:“馬上把人救醒,救醒之後再用快車快馬送到濮陽城裡去!”
周邊的人亂哄哄的應下,陸仁就開始往回走,而那份诏書卻被陸仁死死的握在了手裡。皺着眉頭苦思了片刻,陸仁暗自心道:“陰差陽錯,還真他妹的是陰差陽錯!這個信使應該是往袁紹那裡去的,不知怎麼的卻漂到了曹操的地盤裡來。
“雖說按原有的進程,袁紹根本就沒理會過漢獻帝要袁紹去勤王的要求,可這種事萬一有點什麼變故可怎麼辦?袁紹後來可是很後悔沒趕去迎奉漢獻帝的,現在要是腦子裡哪根筋不對,意外的出了兵可怎麼算?我之前已經吃過好幾次這樣的虧了。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在曹操的手底下混,隻有盡可能的按照原有的進程走,很多的事情我才能把握得住,一但發生重大的變故,我這裡可就吃不準了。再接下來要是沒有曹操給我當盾牌,我意外的丢掉小命都不是不可能的事,至少小日子都會很難混下去……不行,事情太大,我既做不了主也有點亂了陣腳,眼下最好的辦法是先拖一拖,并且趕緊的把荀彧叫過來一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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