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孫權被孫尚香打擊了一番之後,孫尚香回了閨閣去睡她的美容覺,孫權則于郁悶之下在庭院中散起了步。适逢張昭前來禀報今秋各郡縣的稅賦預算,心中郁悶的孫權就把先前與孫尚香的那番交談向張昭說了一下,問一問張昭的意思如何。
張昭在問及了一些情況之後,沉思了許久才向孫權道:“主公明鑒,老夫與陸仁之間素無往來,到是因為舊日子綱(張纮的字)赴許之時與他頗有些往來,故此知曉過一些有關陸仁的事。縱觀其行止作風,若是無事臨身到也罷了,說是人畜無害都不足為過;可一但有事逼迫,似乎就沒有他想不出來的辦法,而且一出手就必然是驚天動地,旁人皆為之駭然。”
孫權有些不解:“驚天動地?會不會言之太過?”
張昭連連搖頭道:“絕不過份,老夫且引幾事細說,主公便可知一二。頭一件,陸仁最初任許都令時,因許都新建之故而銅鐵匮乏,就是陸仁想出辦法将之解決,而且居然是以私鐵之名從河北購回,由此便可見此人行事善于機變,從不拘泥死闆,常常會用一些旁人設想不到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那還是建安二、三年間的事,當時的孫權才十幾歲,剛剛被孫策派去去陽羨縣當縣長鍍金,對許昌那邊的事根本就是聽都沒聽說過。這會兒聽到這些舊聞,孫權都啞然而失笑:“許都銅鐵不足,他居然以私鐵之策來解決?哪有他這樣做事的?”
張昭又搖了搖頭,把當時的時局,還有曹操與袁紹之間的關系解說了一下,孫權聽過之後臉色才變得凝重了一些。孫權的政治眼光可是很敏銳的,有了張昭的這一番解說,孫權當然馬上就明白了以當時的情況,陸仁給許昌弄來大批急需的銅鐵其實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而張昭對陸仁的評價是“善于機變,從不拘泥死闆。常常會用一些旁人設想不到的方法來解決問題”,落到孫權的耳中則有着别樣的意思。确切的說,在孫權看來,陸仁做事好像有那麼點為達目的就會不擇手段。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很麻煩的人物。
接着張昭又重點提及了陸仁身上的兩件事。第一件是陸仁在曹操圍困呂布于下邳的時候用出了所謂的“七星禁咒”,這個事流傳得比較廣,而且在諸多的八卦談論之下早就有些變了味,但下邳城門被陸仁給弄崩塌與陸仁當時就吐了皿的主要情節到是沒出多大的差錯;第二件事則是陸仁從曹營中的出逃,這個事同樣被人編出了許多的版本。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仁的确是從曹營裡逃出來了,而且還把自己多年編寫的政略心得還有産業都付之一炬。
說完這兩件事,張昭總結道:“主公現在也該明白了吧?這陸仁如果不去招惹他的話,他就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可以與之随意的嬉戲玩鬧。但是主公,哪怕是再溫順的貓,其嘴裡的魚卻是千萬不能去搶的,否則那貓爪子抓将過來,少不了會皮開肉綻。而且貓雖弱小。卻連毒蛇都敢與之相鬥。”
頓了頓張昭接着道:“陸仁就是個這樣的人。真要是對他有所逼迫,他敢去拼個損身吐皿;真要是觸及了他所珍視的人與事,他甯可盡數毀去也不留于他人。而且這個人見識深遠,故此對許多事可能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郡主說他除夷州之外另有開避海外新居,而在必要的時候甯可毀掉夷州也不留于我江東,老夫對此深信不疑。真到那時恐怕就像郡主所說的那樣,主公徒然耗費掉衆多的錢糧兵馬,得來的卻隻是一片并無甚用處的焦土而已。
“更甚者,主公與他現在也算是因郡主之故而有所交好,他與江東多有交易往來。可主公一但對他動念,那便成了棄好成仇,我江東的沿海之地恐怕就會因此而不得安甯。這是郡主所看到的事,可還有更大的一個問題。郡主卻沒有設想過。”
孫權的心中一緊,急問道:“還會有什麼更大的事嗎?”
張昭道:“當然有!如今曹公正在河北掃除袁氏根基,不出意外的話三年之内便可定河北,介時曹公必然會引軍南下,到了那個時候主公是戰還是降?若是無力抵敵,降之到也罷了。若是能與之相抗,戰之亦無不可。可是這個時候主公你若是招惹到了陸仁,惹得陸仁頻頻的對主公施以報複,主公你豈不是要在全力與曹公相抗衡的時候,還要分心去應對陸仁的報複?老夫在此再提醒主公一句,陸仁與曹操之間的關系可并不差!”
孫權的腦子嗡的一聲巨響,即便是八月仍然頗為炎熱的天,孫權的身上也見了一身的冷汗。張昭說得沒錯,要是在孫權全力抵抗曹操的南下的時候,陸仁如果隻是在沿海地區搗一搗的話,孫權可能還應付得了。可是真要是把陸仁給逼到再次投靠到曹操那一方的境地,那麻煩可真的就會大了去了。
張昭見孫權有所醒悟,遂上前了些低聲在孫權的耳畔道:“主公想動陸仁也不是不行,但如果不能夠将他一舉滅殺,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上次他送郡主歸吳本來是個好機會,但因為牽扯到了太多的方方面面,動了他對主公并無益處,老夫也就不曾開口。現在主公既然有了這份心思,老夫則應提醒主公一句……謀定而後動。”
孫權看了看張昭,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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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應該說過得都很平靜。北面,曹操在忙着對袁紹的三個兒子趕盡殺絕;荊州,劉表還是那沒啥事可做的德性;江東,孫權在老老實實的發展實力。
陸仁這裡也沒什麼特别的事,就是建新城、搞開發,同時漸漸的把激增的人口給消化掉。另外在八初末、九月初的時候,趙雨回到了夷州。陸仁在向趙雨問清楚了張繡那頭的情況之後心裡面有了個底,但是一些事情要進行準備,二者現在的時機也還沒有到,所以得先放一放。
趙雨本人則是被陸仁趕緊的派去了女子軍團給呂玲绮幫忙,不然呂玲绮在陸仁的面前又是抱怨又是撒嬌的,陸仁還真有些吃不消。你能想像得出一個母暴龍一般的家夥在你身邊撒嬌的時候的樣子?
海域方面,由于曹操攻下了南皮,陸仁就及時的對甘甯的海賊艦隊調整了一下目的,讓甘甯暫停一下對北方沿海地區的劫掠,免得與曹操之間發生什麼沖突。
甘甯艦隊是于建安十年六月左右出發,于六月底抵達了那霸群島,與當地土著經過幾場并不激烈的戰鬥之後就打服了這些土著……當時的那霸島土著可真是落後得可以,能打得過甘甯這種殺神才是怪事!用甘甯的話說,這種仗打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不過也幸好現在的甘甯不再是當初那個輕狂少年,而且陸仁對甘甯有再三的叮囑過,所以甘甯在差不多的時候就收了手,在大棒過後馬上就把甜棗給拿了出來。不然以甘甯年少時期的個性,隻怕會殺戳太過,那陸仁在那霸建港的事多半也會因此而受到拖累。
總而言之到秋八月時,那霸島上的簡易港口已經基本建好,另外甘甯還按陸仁的要求,将當地土著族長的子女送去了夷州接受教育……當然了,人質的成份居多。
不過對那些落後的部族而言,大棒加甜棗攻勢還是非常有效的,有效到甘甯隻是留了幾十号人在那霸就可以保證那霸港的進一步建設與穩定。
接着到了秋九月,甘甯艦隊在回到夷州進行了休整之後,按照陸仁的計劃揮師北上,于十月中旬抵到濟州島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濟州島有三韓的原住民,數量不在少數,硬打的話占不到便宜。因此陸仁之前是采用了先以貿易來立足的方法,與幾個原住民部族先确立了比較良好的關系,然後再在這幾個部族的支持下開始建立貿易港,其餘的事得等晚些時候立腳已穩再說。此外濟州島與田疇所在的右北平在海程上比較接近,可以作為田疇那邊的一個退守點。
而到現在,陸仁在濟州島上的地盤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腳跟算是徹底的站穩了,所以讓甘甯以濟州島為中心,開始對濟州島周邊的三韓、邪馬台一帶發展。至于青、幽兩州的沿海地區,現在并不方便過去搞點什麼動靜。與其如此,到不如在三韓與邪馬台一帶撈點油水,雖然油水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陸仁對這兩塊地頭還有後續的想法。另一方面,甘甯的艦隊呆在濟州島的話,也可以對青、幽、遼等地區處在一個待命的狀态,随時可以出動支援。
再接下來吧,糜貞的商隊從荊州回來,到是給陸仁帶回來了一個意外……準确的說是在意料之中的意外,那就是陸仁一直在打主意的黃忠黃老爺子帶着兒子黃叙跑來夷州向張仲景求醫。而陸仁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是愣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因為按照陸仁原本的打算,是他得跑去黃老爺子那裡請黃老爺子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