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積蓄力量
許春花心頭一喜,情景再現對司永安有效果。
她匍匐靠近司永安,表情悲切,渾身帶皿,“安哥,救我。”
司永安額頭上出現豆大的汗珠,眼神活起來,突然,他發出了一聲凄厲的長吼,聲音裡夾雜着憤怒,“放肆,不準傷害春花。”
他仿佛發瘋一樣,迎向追殺許春花的黑衣人,和黑衣人對打起來。
他的眼神不再呆闆,動作不再呆滞,虎虎生風,活力十足。
許春花見到這一幕後,臉上浮現出了開心的笑容,她知道,司永安已經恢複了。
她高聲喊道,“都住手,别打了。”
頃刻間,原本打鬥成一團的衆人立刻停止打鬥,就連躺在地上裝死的人也都紛紛起身。
和司永安對打的黑衣人後退幾步,扯開臉上的黑布,露出楊不悔的臉,沒錯,這個黑衣人由楊不悔裝扮。
司永安失去了對手,呆立在原地。
許春花巧笑嫣兮道,“安哥,你終于恢複了。”
“這是怎麼回事?”司永安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好像在說,這怎麼回事?我是誰?我在哪?
許春花把這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講了一遍。
司永安聽完之後,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他大腦恢複後,以為此刻還是他和許春花回松江城的路上,感覺隻是一刹那的時間,可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很多事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的目光又看向許春花,緊緊的摟住她,不顧有外人在場,在許春花的耳畔深沉地說道,“謝謝你春花。”
其實他是一個非常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平日裡總是很矜持,連一句柔情的話都很少說,但是這一刻,他把矜持抛到腦後。
此刻,他隻想好好地抱一抱許春花,感謝她對他的不離不棄,對他的幫助。
如果沒有許春花,如果許春花心狠一點,不救他,或許他就真的成了一個大傻,跟着老獵戶在山林裡終老。
許春花被他抱在懷裡,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沒來由地覺得心裡很安靜,緩緩地說道,“安哥,我該做的事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司永安眼裡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必須的,我這些日子受的苦不能白受。”
司永安雖然不是睚眦必報的人,但是,那一次遇襲,卻是危及到性命的大事,而且許春花也受到了性命之危,因此,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要讓那些行兇的人都受到懲罰。
楊不悔向前一步,來到司永安面前,拱手行禮,“楊不悔見過七皇子。”
末了,他又問了一句,“七皇子還認得我嗎?”
司永安和楊不悔兩人原本都是皇城子弟,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将門之後,按理說應該有交集的,但是,司永安是不受寵的皇子,極少出現在朝廷的各大儀式上,楊不悔又小小年紀就踏上沙場,長年在沙場征戰,兩人連面都沒見過幾次,交集幾乎沒有。
司永安立刻雙手扶住他,說道,“楊哥,你說的這是啥話,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呢?”
之前許春花跟他說過楊不悔的事,他知道楊不悔遭遇的冤案,對于楊不悔既同情又惋惜。
如果他是一國之君,絕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畢竟楊家世代忠良,為了國家的安定,皿染沙場,哪怕犯了天大的錯誤,也不至于滿門抄斬。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楊不悔的稱呼是比較親切的“楊哥”。
“不敢當,七皇子折煞我也。”楊不悔被司永安這個稱呼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被皇子稱為哥。
“楊哥言重了,春花不是一直叫你楊大哥嗎,我跟着她叫,也叫你哥。”司永安笑着看了眼身旁的許春花。
“不,七皇子不可以……”楊不悔表情惶恐,當不起這個稱呼。
司永安說道,“行吧,那我就叫你名字。”
“這就對了,七皇子。”
司永安看他一眼,“你别叫我七皇子,叫我名字吧,我這皇子身份可有可無啊。”
确實,他身為皇子,可是他出事這麼久,皇帝不聞不問,一點都不關心他,隻有春花一個人關心他。
他眼裡含着感激,深深地看了許春花一眼。
“那不行,不管怎麼說,你流着皇家的皿脈,理應被稱為皇子。”楊不悔堅持說道。
在他階級觀念嚴重的大腦裡,皇權是至高無上的,哪怕司永安不受寵,隻要他的身份是皇子,就要被尊重。
司永安搖頭,“我讓你叫我名字,你就叫我名字,你若是不從,我就叫你楊哥。”
兩人男人就稱謂的問題,争論起來。
許春花見他們兩個争論來争論去,連忙說道,“你倆别争了,不就是稱呼的問題嘛,怎麼順口怎麼來。”
他倆不約而同地點頭,贊同許春花的觀點。
許春花指了指天空,“咱們别在這了,冷飕飕的,有什麼事回去說也一樣。”
“對對,咱們回去說,回去了好好的暢談一番。”楊不悔說道。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到了縣衙,隻是,與來時不同的是,回去的時候,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因為他們最關心的人終于康複了。
回到縣衙,許春花立刻進入廚房,親自下廚做菜。
因為司永安恢複,她心情好,做菜都比平時有幹勁,把她的廚藝全都展示出來。
來福、邵廣漢、劉衛東三人雖然之前沒和司永安接觸過,但是,因為許春花的原因,他們都對司永安很客氣,也很敬重,畢竟他皇子的身份擺出來,挺震懾人的。
許春花一下子做了十道菜,葷素冷熱全都有,按照她的話說,司永安康複了,這是一件美好的事,必須做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美味佳肴上桌後,他們一群人圍坐在桌旁,開始喝酒聊天。
喝到最後,基本上每個人都喝醉了,連許春花也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
雖然說林州城的酒是粗糙的糧食酒,不如她皇城釀酒坊釀造的酒好喝,但是呢,人逢喜事必須得喝點,她喝酒的時候,沒控制住,多喝了幾杯。
楊不悔和司永安兩人喝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塗。
他們兩個身份背景相似,遭遇又相似,共同話題多,一邊聊一邊喝,越喝越想喝,都喝得酩酊大醉。
此時天色已晚,夜色朦胧。
許春花讓邵廣漢負責送楊不悔回房間,她則架着司永安,送他回房。
她艱難地把司永安送回房間,放到床上,楊不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許春花壓在了身下。
許春花頓時緊張起來,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雖然說她和司永安都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呢,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也沒有想過現在就做羞羞的事。
她睜大眼睛,盯着司永安。
司永安雙眸緊閉,處于醉酒的狀态,面紅耳赤,好像沒發覺他身下壓着人。
許春花小心翼翼地向外轉移身體,想擺脫司永安的壓制。
司永安好像感覺到了,緊緊地抱住許春花,喃喃道,“春花,不要離開我。”
許春花聽出他話語裡的緊張,輕聲說道,“我不離開也行,但是你控制着點你自己,我還不想做那事。”
司永安嗯了聲。
雖然司永安沒有發出異常的動作,可是,許春花依然膽戰心驚,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畢竟身旁睡了這麼一個男人,她無法做到沒心沒肺地睡大覺。
早上醒來的時候,許春花眼眶微紅,腦袋有點發昏。
司永安醒來後,得知自己做完和許春花同床共睡一夜,他臉蛋紅的像秋後的蘋果,向許春花解釋那不是他真實的想法,又覺得這樣說也不對,接着說他還沒想和許春花做那事,昨晚是酒後失态的行為。
許春花接受了他的解釋。
隻是,他們兩個從房間裡出來時,被來福撞見,來福驚呼一聲,“春花,你們兩個睡一起了?”
許春花瞪他一眼,“胡說,沒有的事。”
來福憨笑,“行吧。”
許春花叮囑他一句,“不準對其他人亂說啊。”
來福點頭。
可是,一個時辰不到,整個縣衙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看向許春花和司永安的眼神,變得怪怪的。
許春花生氣,罰來福一天不準吃她做的鴨脖。
吃過早飯之後,許春花沒有去縣衙大堂當值,而是坐在後堂,和楊不悔司永安坐在一起,讨論接下來要做的事。
畢竟,他們每一個人都肩負着不同的使命。
司永安的想法是,他即刻回到皇城,向皇城的所有勢力證明他沒有死,他又回來了,而且回去之後他還要尋找上次襲殺他們的兇手,報仇雪恨。
他還想把楊不悔也帶回皇城,為他的事奔波,替他洗刷冤案,還楊家一個清白。
聽了他的想法後,楊不悔連連搖頭,不同意這麼做。
許春花也否決他這個想法。
他要做的這幾件事難度都非常的大,雖然他有報仇的雄心,但是卻缺少報仇的力量。
他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本身并沒有多大的勢力,而且他在皇城又失蹤了這麼長時間,還有幾個人願意相信他呢,願意為他不出力呢。
相反,太子司永平知道他還活着的消息後,肯定會想方設法殺他的。
從當前的情況看,他回皇城,不僅沒一點好處,反而危機重重。
而且,楊不悔家族的冤案更加的複雜,能把滿門忠烈的楊家絆倒的人,必将是權勢滔天之人,如果被他們知道,司永安替楊家伸冤的消息,他将面臨的壓力更大。
許春花把這些情況一一做了分析,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司永安現在回皇城,相當于以卵擊石,純粹是自找死路,還不如留在林州城呢。
司永安聽了許春花的分析,眉頭緊皺,表情猶豫,雖然他不得不承認,許春花分析的很有道理。
可是他又非常的不甘心,不甘心不去報仇。
許春花見他猶豫,就給他講君子報仇十年不完的道理。
司永安這才放棄立刻回京城的打算。
可是,他不想留在林州城,覺得留在這裡不知道做什麼。
許春花給他出主意,可以把林州城作為自己的據點,以此為基礎,籌建自己的勢力。
畢竟她是林州城的縣令,相當于是林州城的老大,可以給他提供很多的便利。
司永安提出不同的觀點,認為林州城過于混亂,不适合作為據點。
許春花讓他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雖然林州城确實有些混亂,民風彪悍,但是呢,試想一下,如果把性格彪悍的民衆組織起來,訓練成自己的武裝力量,那麼這支武裝力量的戰鬥力将非常的強大。
畢竟這些性格兇悍的人,做事兇狠,絕不懼怕死亡。
隻要抓住這些民衆的特點,合理利用,将大有作為。
楊不悔忍不住拍手叫好,誇許春花這個想法好。
司永安表情也有些動容,不得不承認,許春花這個點子确實不錯。
許春花又向司永安解釋這樣做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他現在相當于在暗處,司永平等身處皇城的人,還不知道他出現的消息,這樣的話,沒有外力的騷擾,便于他更好的發展勢力。
至此,司永安心悅誠服地對許春花說道,“春花,還是你厲害,你這個想法确實比我之前的想法好很多,我就按照你說道做吧。”
雖然他心氣比較高,想在許春花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呢,他并不是莽撞的人,會理性地分析問題。
他明顯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如許春花的好,于是,勇于認錯,同意按照許春花說的辦法做。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之後,接下來他們讨論具體的操作辦法。
要建立一支武裝力量,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有足夠的錢财,也可以稱之為軍饷,沒有這方面的儲備,怎能招募到人手呢,畢竟,隻有管人吃喝拉撒,才有人願意跟着他們。
至于如何籌備錢财,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出資,比如富商地主,但他們現在的身份都比較敏感,沒有土豪選擇跟他們一個戰壕。
他們需要自己籌備錢财。
楊不悔作為一名骁勇善戰的軍人,武技高強,可除了這一點,他做不了其他的事,像經商賺錢這種事,根本不會做。
司永安倒是有這方面的經驗,他之前在松江城建立了自己的藥鋪和茶館。
因此,他們兩個的分工是,司永安負責賺錢,籌備錢财,楊不悔負責招募人員,訓練人員。
定了這件事之後,楊不悔離開,去物色人員去了。
司永安卻向許春花求救,讓許春花給他出主意,該通過什麼方式賺錢。
雖然他做過發展經濟,賺錢的事,但是,他自知自己在經商這方面的能力不如許春花,因此,特意向許春花請教,怎樣才能穩賺錢,而且賺很多的錢。
許春花認為,當前最好的賺錢方式,就是建酒樓,做填飽肚子的生意。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不管是刁民還是順民,隻要是人,每天都要吃飯,因此,做跟肚子有關的生意,絕對虧不了。
而且,許春花還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她會做很多這個時代不會做的美食。
許春花又分析開酒樓可能遇到的問題,那就是林州城已經有兩大酒樓了,一家是張東華的客再來酒樓,号稱林州城第二大酒樓,還有第一大酒樓宋大善人的宋家酒樓。
這兩大酒樓在林州城名氣響當當,而且,他們的老闆都是有勢力的人,同他們競争,不得不防備。
因此,雖然開酒樓是當前最好的選擇,但要想發展起來,也要做好克服困難的準備。
司永安道,“既然開酒樓困難比較大,還不如開面館呢,把你在松江城拉面館的那一套搬到林州城來。”
許春花微笑點頭,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在松江城的面館生意相當的火爆,不用擔心顧客不接受,隻要照搬到林州城,就可以躺着賺錢了。
這也是許春花當初開面館的一個目标,把面館開到全國,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一家面館叫做許氏面館,面館裡的面條非常的好吃。
于是,許春花和司永安敲定,把松江城許氏面館的模式照搬到林州城。
司永安負責這件事的具體實施,包括選址,門面裝修,招募小二等。
許春花需要在縣衙坐鎮,畢竟她現在是身份是縣令,在其位就要謀其職。
雖然她不直接出面,但是,不代表她不需要考慮這些事。
在操作的過程中,司永安遇到問題了,都會征求她的意見。
開設面館的啟動資金,由司永安出。
畢竟司永安在松江城有茶館和藥鋪,這兩個産業已經很穩定了,加之許春花對他産業的優化,現在一直處于盈利的狀态。
他隻要去一趟松江城,就能把面館的啟動資金帶來了。
于是,他需要先回一趟松江城。
許春花聽到松江城這三個字時,忍不住心生向往,她也想回去。
雖然她離開松江城不足幾個月,但是那裡畢竟有她的爹娘,對于在外的遊子來說,哪怕一個月會回家一次,也不覺得多。
可是呢,她畢竟是縣令,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需要對縣衙負責。
許春花把師爺胡文雍招來,和他商量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