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柏林早就被他圍成了大監獄,這種情況下裡根進入西柏林,謝洛夫當然不敢幹掉他,但是做點事情也并不難,整個西柏林有的是社會主義陣營的特工。制造一點事端讓裡根丢丢人,輕而易舉。
“你最好不要用柏林牆做文章,我可不是戈地圖。”謝洛夫拿着從波恩傳遞過來的情報,就發現裡根似乎真的準備來西柏林一趟,果然很符合冷戰鬥士的形象。
整個西柏林目前有兩百萬人口,其實西柏林的市區并不大,隻要謝洛夫想的話,可以讓整個西柏林市區的人全能聽到國際歌,當然也可以讓這些德國人聽到别的東西。
目前的民主德國和聯邦德國,在人均指标上差距并不大,基本上處在一個水平上。因為親蘇國家比曆史上多多了,而且謝洛夫為了西歐多元化的建設出了大力。而且柏林牆比曆史上更高更大,很容易讓東柏林的民衆有一種西柏林被關在監獄中的感覺。幾十年來不間斷的騷擾建立的心裡優勢,等很多原因讓民主德國很穩定。
哪怕是一個正常人被高牆圍起來,時間長了也會變得不正常。西柏林已經被圍了幾十年,加上高音喇叭不斷騷擾,西柏林的風氣非常不好,人類最古老的職業到是發展的不錯,德國人的口味本身就比較重,便宜了三國占領軍。
“如果說目前東歐和西歐有什麼不一樣地方,那就是我們的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謝洛夫指的是搖滾運動,這是被蘇聯重點打擊的運動。
東柏林架好了更具穿透力的喇叭,裡根也飛到了西柏林,在這座冷戰對峙的最前線顯示自己的魅力,“這就是蘇聯邪惡的地方。”降落過程中,從空中俯視柏林牆的裡根信心滿滿。
柏林牆的建立本身就是蘇聯陣營不自信的表現,至于西柏林吞噬民主德國人口,造成民主德國人口損失發展不起來的事,一個認為富人越富窮人越窮天經地義的美國總統會在乎?在裡根眼中你窮你不努力,我富我壓迫你都是應該的。
裡根的到來仍然在西柏林引起了轟動效應,幾十萬人上街歡迎裡根,這裡是冷戰前線,兩種力量尖銳對立,但又維系着神奇的平衡,誰都不想退縮,同時誰也不能前進。就像兩隻僵持的鬥雞,雖未厮打,但都在努着勁兒。這時拼的是實力、耐力、精神,看誰把誰拖垮。
受到熱烈歡迎的裡根當然明白,人群中肯定有蘇聯克格勃或者德國斯塔西的特工,對此他有一定的心裡準備,不過裡根絕對想不到這些人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柏林牆的建立當然是防止民主德國的人口被當時更強大的聯邦德國,可這道屏障卻被西方視為“人類自由的恥辱”,他們發誓要推倒此牆,但都枉費心機,強大的蘇聯在那邊頂着呢。就這樣,雙方虎視眈眈,劍拔弩張,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沖突,柏林牆成為全球最脆弱、最敏感的政治地震帶。
每次需要顯示力量的時候,美國總統都會訪問西柏林,古巴導彈危機時候的肯尼迪,當時在西柏林同樣引起了轟動,不過在七十年代這種轟動消失了,蘇聯越來越強大,西柏林的人自然沒什麼信心。裡根上台後,開始奪回被蘇聯奪走的影響力。這才讓西柏林人心中升起了一點希望,但信心已經遠遠沒有肯尼迪時代這麼足。
肯尼迪那句我是柏林人,正好碰見了赫魯曉夫主政。在那個時代赫魯曉夫才是世界政壇的大忽悠,肯尼迪的演講直接被赫魯曉夫頂了回去。除了一句我是柏林人被記住,基本上沒有效果。柏林牆對于蘇聯來講是不能退讓的問題,一旦在這個問題上退讓,就說明蘇聯已經在内部出現了變故。
這是任何人都不能挑戰的問題,裡根決定要挑戰一下,在冷戰對峙的最前線樹立自己無所畏懼的姿态。謝洛夫早已經在等着了,還是那句話,他不是戈地圖。面對裡根要拆除柏林牆不置可否,還要民主德國總書記站出來表明立場。這個人大特務頭子可丢不起,小兄弟們還在咬牙堅持,大哥先跪了,開什麼玩笑?
民主德國也非常給面子,知道美國總統來到西柏林,今天沒有放國際歌,表現出了巨大的克制,不過誰都不知道,一個巨大的屏幕在随時待命,一旦确定裡根的行程,這塊大屏幕就會被豎立起來。
勃蘭登堡門位于德國首都柏林的市中心,這裡還是東西柏林的分界線,柏林牆從這裡建立起來,裡根決定在這個具有象征意義的地方舉行演講。裡根離開三國占領軍司令部的消息剛剛走漏,東柏林這邊總書記昂納克就下令組裝大屏幕。
“肯尼迪總統訪問了柏林,在市政廳裡面對這個城市以及全世界的人民發表了講話。在那之後,有兩位總統訪問了柏林。今天,我自己,也第二次來到了你們的城市。”裡根在背對着勃蘭登堡門,對着西柏林高達十萬的民衆,心中不由的豪情萬丈,拿出了自己準備多時的演講稿,“我們今天這個集會,正在面向整個西歐和北美進行廣播。我知道,在東面,人們也在看着、聽着。對那些東歐的傾聽者,我有一言相贈:我雖然沒有和你們站在一起,但我也在對你們講話,正如我是在對我面前的這些人們講話一樣。我同你們、你們在西面的同胞一樣,都有一個堅定的、不可變更的信念,隻有一個柏林。”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當中出現騷動,一些人議論紛紛,很快人們紛紛帶着驚訝的神色看着裡根的背後,一個巨型屏幕正在被吊起來。越過柏林牆的高度,上面的人是蘇聯共産黨總書記,裡根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敵人。
“請繼續,裡根先生,很抱歉,我不能來到柏林,不過我願意聽一聽你說什麼。”謝洛夫指了指攝像頭道,“通過一些技術手段,同樣可以達成這個目的。首先我必須要感謝德國的領導人表達感謝,給德國同志們添麻煩了。”
謝洛夫冷飕飕的聲音在大屏幕上響起,讓背對着大屏幕的裡根身體輕微一震,但馬上恢複了原樣,面色平靜的回頭看了一眼,就像是謝洛夫說的,這是兩人頭一次算是面對面。謝洛夫其實看不到裡根,他隻能聽見聲音。這個大屏幕是單向的,技術上還不是很成熟。
裡根屏退腦海中的雜念,這個突然襲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可演講還要繼續,就當是多了一個聽衆,不過下方的十幾萬民衆,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了。
“在西柏林,四十年前還是一片廢墟的地方,現在是德國産出最大的工業區,到處是繁忙的辦公區、優良的住宅和公寓、熱鬧的大街,和不斷蔓延的公園草坪。在當年似乎是文化荒漠的地方,現在有兩所最好的大學、樂團和一家歌劇院,無數的劇場和博物館。在過去是匮乏,在現在是極大豐富――食物、衣物、汽車――在庫達姆大街上應有盡有。在廢墟上,從毀滅處,你們這些柏林人在自由中重建了地球上最偉大的城市之一。”
“既然謝洛夫先生在聽,那我就坦白的說,如果你想讓蘇聯、東歐的人民過上幸福的生活,就請你打開這扇大門,拆掉這道大牆吧!”裡根忽然回頭,對着大屏幕大喊道。
整個勃蘭登堡門之下,聚集的所有西柏林民衆歡呼聲久久不息,同時他們還想要聽聽蘇聯共産黨的總書記會怎麼回應。
“隻有一個德國,也隻有一個柏林,裡根先生是不是忘記了,五十年代的時候蘇聯是推動過德國統一的,我們建議美國不要建立北約,如果美國當時同意了,華約也不會存在。”謝洛夫的鏡頭感非常不錯,隻是冷漠臉有些失分,顯得比較高傲,因為技術的關系,他不可能和裡根無縫對話,而是要等上幾秒鐘才能回答,“我們建議德國統一,同時美蘇雙方的軍隊撤除德國領土,是美國拒絕了蘇聯。”
“從一些表面上來看,西歐确實顯得比較有活力,可我們也沒有讓人民餓肚子。”謝洛夫不慌不忙的道,“我們已經同意進行中程導彈談判的,同時也做出了一些姿态。但是這不能以蘇聯的無條件後退作為結尾,蘇聯不能看着尼加拉瓜被帝國主義力量颠覆,不能讓格林納達的悲劇重演。”
“裡根,如果我同意德國統一,美國和蘇聯撤出德國領土,讓德國變成一個真正的中立國家,你會同意麼?如果你同意,那麼現在就可以開始談判。”謝洛夫忽然笑了起來,但馬上重新變成了冷漠臉,“你不會同意的,這樣美國就沒有價值了。”
事實上蘇聯也不會同意的,但是謝洛夫主動說了出來,裡根就很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