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赫魯曉夫第一次說出退休的言論,在各種場合中,接見外國大使、海邊休假、甚至和地方幹部談話中,他都談過自己什麼時候應該退休的問題。從兩年前開始,關于退休的言論從赫魯曉夫嘴巴裡面已經越來越多,在過生日的時候接受中央主席團其他委員的祝賀同時,他還沒有忘記說這個事。
可以說在場的中央主席團成員裡面,已經沒有人沒聽說他關于退休和接班人這個話題了。但專門把其他主席團委員叫過來,在全部委員面前說要退休,這還是第一次。
“赫魯曉夫同志,你在說什麼?看看你自己的身體,像是年輕的小夥子一樣,你有着旺盛的精力,完全可以繼續領導我們。”勃列日涅夫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開始挽留。
從勃列日涅夫開始,其他中央主席團的委員都紛紛開口挽留,不管他們是不是真心的。反正這幾年當中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赫魯曉夫的精力的确還不錯,不像是一個暮年的老人,對于這種挽留他非常高興,但還是堅定的搖搖頭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兩年後我已經快七十五歲,作為一個國家的領導人,我已經太老了。蘇聯由一個七十五歲的老頭子繼續領導,對我們國家的偉大形象也是一個阻礙,而且我一直領導着這個國家,會造成蘇聯沒有年輕幹部的印象,這會讓美國人對我們指責。”
“我從沒有想過會一直到死都領導這個國家,我不是斯大林。我想要建立起來一個新的标準,不同于斯大林那種殘忍的淘汰機制。所以我放過了馬林科夫、莫洛托夫、我希望我們的事業可以有不同年齡的幹部來發展。”赫魯曉夫此時不複在聯合國大會上拍桌子的嚣張,也不是平時在中央主席團訓斥其他成員時候的強勢傲慢。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我把你們都看成是自己的朋友和同志,有時候我比較容易發怒,很抱歉。”
“在我的任内,蘇聯出現了很多問題,但今天我必須說一句,像是斯大林那樣強力控制在和平年代是行不通的,人民不會無休無止的忍耐,當然過度的寬松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我也看到了,我的改革沒有全部成功,但也沒有全部失敗。”赫魯曉夫很傷感的說道,“以我的年齡可能看不到我們徹底戰勝美國的那天,但我願意為你們打下一基礎,我的老朋友們都走了,不知道托裡亞蒂同志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
然而這一年也并不都是好消息,法共中央總書記莫裡斯.多列士死在立陶宛号輪船上,此時,他正在地中海度假;德意志民主共和國部長會議主席格羅提渥去世。意大利部長會議主席、共産黨總書記托裡亞蒂突然癱倒在一次少先隊的活動上,現在正在搶救當中,蘇聯政府剛剛在兩天錢發表了慰問,這些同赫魯曉夫交往密切的共産黨人,一個一個地棄世而去,不免會給他帶來些傷感。
“第一書記是不是有些傷感?我們這些共産主義者,不應該沉迷于傷感當中。如果是因為一些國外的同志離世,所以心情有些低落,我是非常能夠理解的,我認為第一書記可以考慮休假一個月,來擺脫這種情緒。放松一段時間心情之後,在來談論這個問題。”謝洛夫開口道,“莫裡斯.多列士同志和格羅提渥同志、走完了人生的曆程,我們雖然有些傷感,但不應該被影響到,第一書記,我陪你在蘇聯轉一轉吧,讓你看看現在的國家。”
“好,相信勃列日涅夫同志、柯西金同志、謝列平同志可以在我休息的時候管理好整個國家,我就休假一個月。”赫魯曉夫點點頭,認可了謝洛夫的提議。
勃列日涅夫像是往常一樣離開,在轎車中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讓旁邊的基裡連科有些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從來沒有見過勃列日涅夫出現這個樣子。
“伊裡奇,你剛才在想什麼?”到了家之後,基裡連科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在想我七十多歲的時候會不會自己退休!”勃列日涅夫很認真的回答了自己的戰友,這個答案是不會,除非他也像是赫魯曉夫提拔謝列平一樣,弄出一批擁護自己的年輕人。但這是不可能的,這批人首先會去擁護謝列平。
勃列日涅夫現在是一個弱勢的第二書記,他當然是赫魯曉夫選擇的繼承人,但在中央主席團委員當中,柯西金加上他的左右助手就占了三個位置。謝列平雖然隻是自己,但在中央委員的支持上,卻是三個人當中最高的。勃列日涅夫好像不論在哪個層次都不占便宜,甚至還是吃虧的那一方。
此時的謝洛夫很符合一句話,或者不是一句而是幾句,比如挾天子以令諸侯、或者狐假虎威什麼的,帶着第一書記出來散心的他,有一種帶你裝逼帶你飛的感覺。
“出來轉一轉是個不錯的選擇,老頭子就應該勞逸結合,現在是不是好多了。”謝洛夫陪着赫魯曉夫在黑海旁邊的度假勝地索契,享受着這裡不錯的氣候。索契在蘇聯的定義就是一個度假城市,每年都接待着全蘇聯的人,不論是在什麼時候,這裡都有人。
當然目前克格勃正在着手建立印尼的旅遊線路,印尼的環境更加适合度假,可惜謝洛夫上次在印尼天天都在防備有人幹掉自己,連内務部都沒有出去過幾次。現在可以把當時的成果帶回蘇聯。
“如果托裡亞蒂同志這次頂不過去,意大利會不會重新回到美國的懷抱?”神色輕松的赫魯曉夫似乎已經擺脫了傷感,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在有個人感情在内。
“也許吧,不過共産黨這麼多年的執政并不是沒有效果,首先意大利信奉天主教的調查已經一半一半了,剩下一半意大利人也不是很赤誠。更多認為宗教是傳統文化的一個載體,再者意大利十幾年來正在極速的南斯拉夫化,中立主義十分明顯。意大利已經差不多确立起來了兩個大黨的政治結構,美國想要消弭這種影響也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做到的。”謝洛夫知道,這些國家的共産黨最終還是要取決于蘇聯和美國的勝者是誰。
總不能蘇聯支持的一個勢力一旦上台,就永遠不會下去了。國家怎麼可能一點錯誤都不犯?就算他有記憶可以搶先下手,仍然不能規避所有錯誤。否則剛果的盧蒙巴就不會死,今天的剛果應該是一個親蘇的國家。可關鍵當時他就是忘記了這個國家,這上哪說理去……
在蘇聯東歐四大集群的眼皮底下,西歐國家的共産黨活的都很安逸。這是其他國家的社會主義者麼沒有的待遇,美蘇在歐洲的幾百萬軍隊,逼得兩個國家不得不在那裡談笑風生做僞君子,嘴巴裡面喊和平。
“父親,盧比楊卡送來一個消息。”赫魯曉夫的兒子謝爾蓋進來說道,兩人立刻跟着赫魯曉夫進去,這是蘇聯的專線保密電話,這種電話,在同是社會主義的中國也有,是用于秘密事項的溝通的,因為都是紅色,所以被俗稱為“紅機子”,隻有正部級以上重要領導才能在家中配備。正在家中的赫魯曉夫的兒子謝爾蓋拿起電話,對方是一個不怎麼熟悉的聲音,要找謝洛夫。
這種電話自然也不是完全無缺,隻要謝洛夫想,他就能完全把紅色電話通訊内容知道。
“托裡亞蒂同志還是病逝了,哎!”赫魯曉夫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意大利和我們蘇聯的關系以後會怎麼發展。”
“該弄明白的東西我們都已經弄明白了,以後我們的實力超過美國,那些所謂的盟國自然會轉向!”謝洛夫指的是蘇聯通過在意大利建廠,獲得的輕工業品技術。至少現在兩國技術上已經沒有了明顯的差别。
在索契修養的赫魯曉夫第一以蘇聯第一書記、部長會議主席的身份對意大利部長會議主席、意大利共産黨總書記帕裡米羅托裡亞蒂同志的病逝表示哀悼。最近幾個月赫魯曉夫已經送别了好幾個國外共産黨的領袖,可能正式這些國外共産黨領袖接連去世,才讓赫魯曉夫升起了退休的念頭。
跟随赫魯曉夫從索契回來的謝洛夫,瞬間被詢問赫魯曉夫改變主意了沒有。謝洛夫的回答一律是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詢問赫魯曉夫是不是真的想要退休。
這個問題還是赫魯曉夫自己解答的,他并沒有改變注意,表示自己還是決定兩年後退休,希望在剩下的兩年時間裡,其他中央主席團的委員們能團結一緻,爆發出來最大的能量,他自己也像看見自己退休之後的蘇聯領導層,是不是會領導好這個國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