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相信蘇聯會支持他,從個人上說謝洛夫和他關系不錯,從利益上來說阿富汗現在對蘇聯還很有用,何況他沒有脫離蘇聯的想法,也不會對親蘇的人民民主黨勢力動手。
這場運動幾乎沒有預兆就開始了,把在莫斯科的謝洛夫下了一跳。但是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大特務,就知道這就是一場換了名字的大清洗。馬上開始派人去補救,并不是去阻止阿明,而是避免蘇聯在大清洗之中的不利條件。
首先要封鎖消息,二戰之前世界所有國家都知道蘇聯進行了一場大清洗,但是到底有多麼嚴重卻沒人知道,隻有希特勒那種賭徒,通過蘇聯和芬蘭的戰争看清楚了蘇聯确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整個大清洗的過程中,不能暴露自己的虛弱。蘇聯必須不能讓阿富汗走自己的老路,安穩的度過這段危險期。
這場阿明發起的運動當然會遲早傳出去,不過隻有真正的幹過這種事情的部門,才會在幹剛開始的時候,通過阿明講話當中的蛛絲馬迹和征兆,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動手。最熟悉這種工作的是蘇聯克格勃,克格勃當中最熟悉的是現在的總書記。
“随着革命力量的增長,敵人似乎在變的越來越馴服,在我們的面前表現的泰然自若。假定現在的内部敵人不再具備傷害性,這種妥協性的想法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謝洛夫拿着阿明下發到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各地黨支部的信,表情隻能用一臉嫌棄來形容。
這封信和五十年前,斯大林下發的公開信差不多,阿明已經開始動手了,誰都跑不了。
“讓你弟弟去阿富汗學習一下,别實習了,工作就是最好的實習。”放下了和兒子的通話,謝洛夫走到窗邊,今天天氣有些陰沉,似乎莫斯科的第一場雪就要來臨了。
随着阿明的信件被各地黨支部接受,一場在阿富汗前所未有的運動,迅速在全國不鋪展開,不過和三十年代蘇聯不同的是,阿明從莫斯科的大特務頭子身上學到了一個東西,那就是用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來掩蓋自己本身的目的。
名義上阿明是指揮人民民主黨對阿富汗的割據勢力,暗地裡抵制人民民主黨的宗教勢力宣戰,就像謝洛夫借着蘇伊士運河危機,把全世界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鏟除了匈牙利和波蘭的反蘇勢力,等到一些風聲走漏的時候,事情已經做完了。
可以說,一場涉及阿富汗全國的整肅,除了蘇聯的安全幹部群體第一時間發覺,還算處在秘密當中,很快阿富汗全國三十六個省包括新合并的領土,全部被席卷到了這場運動當中,阿明的扶持起來的總策劃人,也就是當初蘇聯内務部部長的角色,是一個俾路支人。
從一九八六年年底,阿富汗的整肅運動已經席卷全國,這個時候一些消息才開始流傳到國外,蘇聯外交部長葛羅米柯出面不斷替阿明背書,“關于阿富汗内部的叛亂分子,這是阿富汗内部自己的事情,相信任何人嘗試阻止都是阿富汗人民的敵人。一些國家對蘇聯施壓,希望蘇聯制止是沒有道理的,如果蘇聯内部出現分裂國家的行為,我們和阿富汗政府的态度沒有任何區别……”
蘇聯年底的中央全會,剛剛修憲完畢,所有加盟共和國已經沒有組建國家組織的權利,名義上的軍權、對外權利全部被收回。這是總書記用政府擴建公寓,和将一批老舊車輛解除送給幹部的交換條件。蘇聯的幹部階層在克格勃的嚴密封鎖下,對國外不是很了解,仍然處在土鼈的狀态,直接被這些蠅頭小利征服。
蘇聯對外部門,都在全力替阿富汗擦屁股,努力的對外表明沒有什麼整肅,阿明政府隻是在和一些國家的分裂勢力做鬥争,至于歐美國家信不信,反正社會主義國家都相信。
“都持續了十個月了,阿富汗才多大的地方?用的上這麼長時間麼?”謝洛夫收拾着衣服,對着過來報告的切布裡科夫大将問道,“差不多就可以了,時間再長我們就捂不住了,我明白阿明同志的苦心,但是就算是好意,以後的人一樣會罵他的。”
切布裡科夫沉默不語,他知道總書記說的是實話,哪怕殺掉的真是武裝匪幫、罪犯、宗教分子、以後的人們同樣不會理解,就像是八十年代的人,無法理解三十年代蘇聯面對着什麼形式一樣,隻會抱怨當時的肅反工作者殺人太多。
後來人不會考慮三十年代蘇聯的危險情況,不會理解獨自存在在世界上的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是什麼處境,不會理解各地還存在對抗蘇維埃權威的群體。不會理解任何一點大清洗的必要性,他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内務部殺人太多了。
沉默片刻,切布裡科夫大将道,“相信這次運動過後,阿富汗國内将不會存在任何分裂勢力了,各地的宗教領袖、武裝團體和部落酋長,都已經被鏟除的一幹二淨。”
“一幹二淨?希望吧!人民民主黨真的做成了,那絕對是阿富汗民衆的天大幸運,沙特也就是仗着兩個臭錢兒,沒有石油,那個國家和地獄沒有區别。”謝洛夫哼哼一笑穿戴完畢,準備下班出去轉轉。
阿富汗的幸運之處在于,目前的阿富汗國際環境很安全,換句話說就是有大哥罩着阿富汗,西邊是伊朗、東邊是中國、北邊是蘇聯。阿明可以毫無顧忌的鏟除國内山頭林立的情況,周圍幾個國家都對阿富汗沒有敵意。相反還有一定的保護作用,而三十年代的蘇聯隻有老哥哥們一個,在全世界來講,蘇聯面對的敵人隻是威脅程度不同,軸心國集團咄咄逼人,美國是長遠存在的敵人。
阿明雖然主要精力都在清除國内的分離勢力和整頓黨内,卻也沒有忘記配合蘇聯的戰略。打着鎮壓國内叛亂的幌子,十個月來阿富汗不斷的接收蘇聯軍事援助,實際上早已經是打擊叛亂需要的十倍以上,這批軍事物資覆蓋陸海空三軍,近程導彈、三代主戰坦克、武裝直升機和戰鬥機,什麼都有,很多武器都是直接從蘇聯武裝力量直接退下來就送到了阿富汗。
而蘇聯近一年來主要是撤除駐波蘭的北方集群回國,目前已經撤回了十萬人,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一年來裡根故态複萌,蘇聯和美國的關系還是非常緊張,不過這種緊張沒有阻擋蘇聯撤軍的步伐,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裡根最近越來越嚣張了。
中程導彈的銷毀工作也在推進當中,遠遠比曆史上要快的多。蘇聯和美國都分别派出團隊,監督對方銷毀中程導彈的過程,防止對方和自己耍貓膩。這種互相派出監督團隊的事情,蘇聯仍然是吃虧的,因為不少中程導彈蘇聯都部署在國内,接受美國人的檢查比較不公平。
北方集群的撤軍,和中程導彈銷毀的實行,這兩件事讓将近一年都在試探蘇聯的裡根終于确定一件事,蘇聯确實在收縮,不管是不是國内出現了什麼狀況沒有讓美國知道,但肯定是蘇聯已經進入頹勢。隻是謝洛夫還在咬牙堅持不投降,才還在中美洲和美國找麻煩。
蘇聯外交部三天兩頭的抗議,讓裡根出現了更進一步蘇聯就會認慫的錯覺。各項投入還在繼續加大,在蘇聯和美國這種激烈的争吵中,日本的制造業徹底放棄了抵抗,被全世界雲集到日本股市的資金沖垮。
美國和蘇聯這場争鬥,終于讓從制造業對美國産生威脅的日本跪下了。這就像是加多寶和王老吉打仗,最後和其正跪了。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的對抗,幹掉了非常可樂一樣。
坐火車準備出去視察的謝洛夫,身上的手機響起,“我是謝洛夫,直接說話……”
“你不在克裡姆林宮,沒事到處跑什麼,你現在還以為是克格勃的主席?天天沒事到處跑?”謝爾比茨基獨有的那種非常不客氣的聲音傳來,嗓門很大,一點都不想快要挂了。
“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我還兼任克格勃主席,有些地方屬于自己部門的東西,當然要去看看!”謝洛夫眼皮一耷拉,對着手機狂噴,毫無總書記的威嚴。
“哦,秘密對吧?那我沒事了!”謝爾比茨基呵呵一笑直接挂了電話,留下了一頭霧水的謝洛夫低聲道,“這個老家夥,蘇聯還有一個人敢和我頂嘴,也就是你了。”
一天後,已經站在加茨拿特務城的謝洛夫,懷中抱着一個熟睡的嬰兒,房間中的床上,有些疲憊的小瓦莉娅看着來到這裡的男人,臉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這時候手機再次不實施事宜的響起來,謝洛夫以不合年齡的速度拿着手機走了出去,沒有打擾到這對母子,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情?”
“父親,你要當爺爺了。”大兒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老流氓心中一陣看着身後房間中的那對母子,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尴尬道,“爸爸非常高興……”
挂了電話,謝洛夫吹着口哨想到,既然裡根不出招,該自己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