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大表哥這種事情,老張做起來毫無壓力,甚至還有點自豪。畢竟,像長孫沖這樣具備天王級爸爸的優秀青年,整個大唐也不多啊。
再說了,很多時候大表哥他爸爸總是喜歡惡心人,跑長安新貴子弟的宴會上一本正經地裝逼,說什麼“先定一個小目标”,比如“掙他一個億”……
父債子償,很合理,沒問題。
長孫沖作為一個前途遠大的優秀青年,對這些事情是毫無壓力的。正如因為河北“羊吃人”事件的導火索李德勝同學,他也是毫無壓力地從淮南跑來了荊襄。并且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長安有個道士,因為算學被一個小姑娘打擊,從太史局辭官不幹了。
“李太史不是還要修訂《戊寅元曆》嗎?怎地這就不幹了?他可是皇帝都贊賞博覽群書的。”
給李德勝的接風宴上,蓄須留髯的李德勝哈哈一笑:“哈哈,操之,此事還與你有莫大幹系。”
“怎地?”
老張不解,一臉的懵逼。
李德勝拿起瓷杯,跟張德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杯中物,二人随意地撕扯着桌前的燒烤,天氣炎熱,若非屋内放着冰塊,實在是難受。
隻聽李德勝娓娓道來:“操之兄,難道你忘了?在長安時,你屋内還藏着武氏女郎?”
我就聽不得這個!什麼叫藏着!老子是光明正大的好嗎?光!明!正!大!
一看張德要暴躁,李德勝趕緊嘿嘿一笑:“說來也是巧合,李淳風本是要做書蟲,給《九章》《五經》作注。豈料注引祖暅‘幂勢即同則積不容異’時,惹了事端出來,早年民部已有後進官吏吃了悶棍,他卻自以博學為傲,為武氏女郎所敗。”
“……”
聽到“幂勢即同則積不容異”,老張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玩意兒就是祖暅原理,也就是老張上回投胎姿勢不對,然後在中學學到的知識:等高的兩立體,若其任意高處的水平截面積相等,則這兩立體體積相等。
這玩意兒後來在西方叫做卡瓦列利原理。
想當年……
老張不由得開始想當年,那時候,武順音脆體嫩,來到了大河工坊,見到了聞名一時的張大郎。她戴着面紗,星眸放彩,一看就是個正經姑娘。
想當年……
老張沒有掏出“大江東去浪淘盡”,也沒有掏出“硬又黑”、“粗又長”,而是掏出一本《張氏滑稽》……嗯,《張氏幾何》。然後教這個閨字“明則”的武家大娘子一些姿勢。
辣麼美好的回憶,純純的,白白的,黏黏的……媽的……
老張的臉黑了,他突然感覺菊花有點緊,手指攥着杯子,小聲地問了一聲:“兄長,這京中……京中對此事,可曾有非議?”
“哈哈哈哈,哪有什麼非議。”
李德勝笑哈哈地說道。
老張松了一口氣,沒非議就好,沒非議就好啊。要是有非議,李淳風父子二人,可是接連被李淵父子二人引入皇室門庭的,“楊花落,李花開”以為是誰的手筆?
雖然作為一條工科狗,老張曆史的姿勢不太好,可他也知道李淳風這道士會跟另外一個道士弄一套推油……推背圖出來啊。
那麼現在已知了幾個問題。
一,李淳風的爸爸“黃冠子”李播給李淵跳過大神。
二,李淳風在玄武門事變之後,就以将仕郎入太史局開啟殺神模式。
三,李淳風在李董那裡,是個可用人才,并且事實上也是人才。
四,李淳風被武士彟的閨女打臉。
五,武士彟是李董一直想要弄死的。
六,廣大長安人民群衆都親切地稱呼梁豐縣男張操之是“幼女狂魔”,而武士彟的兩個閨女,先後以幼女的身份進入了張操之的宅院。
七,李董很記仇。
想到這裡,張德臉更黑了:操,老子上哪兒給李二弄個李淳風去?總不見得讓王老爺子捎兩個弟子回京吧!
“整個長安,便是平康坊,都譏諷李淳風乃浪得虛名之輩,非良才也。”
噗——
正當老張還在琢磨七個已知問題的時候,李德勝同學突然又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讓工科狗喉嚨中即将滑落的一口佳釀,直接噴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嗆成狗!
瞪圓了一雙狗眼,張德已經感覺到了李皇帝那便秘一樣的表情就要貼過來,然後狠狠地瞪着自己,就像他現在瞪着李德勝一樣!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不管是對李世民、李淳風、武士彟還是張德,都是!
祖暅原理還是卡瓦裡列原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李淳風在太史局裝逼,吐槽劉徽的割圓術是垃圾的時候,李淳風被武氏女郎“手動滑稽”。
所以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李淳風吐槽劉徽的時候,肯定不會想到自己會踢到鐵闆的大哥鋼闆。
老張一時間有些難受,心說你個李淳風沒事幹吐槽别人幹啥?平時不裝逼,大家都還能做朋友的啊?
“嘴賤一時爽,全家火葬場”,這是真理啊。
一臉悲怆的張德讓李德勝有些摸不着頭腦,于是李同學關切地看着張德:“操之,可是此事惹了禍事上身?”
“倒也不是甚麼大事。”
張德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自己還有工部員外郎的差事不是?好歹是正經的做事官僚,怎麼地也不會和上幾回一樣一撸就撸掉。
于是他很坦然地說道:“不過是微積分、解析幾何和立體幾何的一些小事罷了。”
“……”
李德勝一臉懵逼,半天才張嘴,“哦。”
安頓好了李德勝,老張開始思索起來,當年的自己,怎麼就一時腦殘,教别人什麼數學呢?
“阿郎,緣何今日沒甚興緻?”
絲被之下,鄭琬不着片縷,溫潤素手正在上下套弄,卻不見張德翻身上馬,着實有些着急。
卻不想,張德雙眼空洞地看着蚊帳頂,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我現在在想數學問題,琬娘你信嗎?”
鄭琬一愣,“阿郎說的是漢陽堂數目,進出有問題?”
“不是進出的問題。”
“阿郎騙人,怎不是進出的問題?”
言罷,鄭琬銀牙輕咬朱唇,竟是自己翻身而上,絲被之下,摸索了一陣子。隻見她俏臉微紅,玉身微燙,片刻身體一軟,緩緩而落,“此不正是進麼?”
又是嬌喘一聲,雙手撐着張德兇膛,緩緩地支起了上身,又是嬌羞難耐地别過頭,“如此,不是出了麼?”
張德一臉正色:“娘子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