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城外營盤連綿,旌旗招展,刀槍蔽日,甲胄森然。
楊素率領從宛城退回的七萬兵馬駐紮在許昌正西,于禁則與夏侯尚率三萬兵馬駐紮在許昌正南,兩軍互為犄角,與嶽飛率領的十萬漢軍隔着十裡路途遙相對峙。
自從派遣呂蒙、嶽雲伏擊曹仁之後,嶽飛命高寵、高長恭、楊業等人輪流叫戰了多次,隻是楊素與于禁一起挂起免戰牌,任憑東漢軍百般辱罵,堅決不出一兵一卒。
高寵與高長恭嘗試了幾次強攻聯軍大營,俱都被提前做好了防禦工事,躲在壕溝裡面或者站在箭樓之上的弓弩手射退,隻能回報嶽飛,再圖良策。
嶽飛正在與孫膑、劉晔苦思破城之計時,突然接到斥候回報,說是呂蒙、嶽雲中了司馬懿的計策,被牽着鼻子在陳郡境内遛了好幾圈,并在陽夏境内遭到水攻,在蕩渠河損兵折将,折損了一萬兵馬的同時還搭上了大将徐榮的性命。
“劣徒誤我!”
聽到噩耗的嶽飛兩頰微微抽搐,臉色鐵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拳狠狠的擊在桌案上:“唉……慚愧啊,我知道劣子嶽雲勇猛有餘,統帥不足,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呂蒙身上。想不到竟然也如此不堪重用,被司馬懿玩弄于鼓掌之間,實在讓我心痛啊!”
孫膑安撫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那曹仁乃是曹操最為倚重的宗族大将,久經沙場;而司馬懿陰險狡詐,就連薛仁貴将軍也多次在他手下吃了大虧。呂子明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嶽雲賢侄二十二歲,輸在經驗欠缺,都督也不要過于憂慮。”
嶽飛搖頭歎息道:“雖然用兵與年齡有極大的關系,但更重要的還是看天賦。冠軍侯辭世之時不過才二十四歲,便已經建立了震古爍今的功績,封狼居胥,大破匈奴于祁連山,名垂青史。而那司馬懿其實與呂蒙年齡相仿,用兵卻詭計百出,這就是天賦……”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說到這裡必須提一下諸葛亮,論年齡他比呂蒙還要年輕兩歲,卻一路所向披靡,南下援救交州,西進平定雲南,掌控巴蜀大局,讓劉備與劉趙聯軍拼了個兩敗俱傷。又率領十萬大軍水陸并進,阻擋曹操主力于合肥,這表現已經直追李靖與吳啟,讓本督自歎不如啊!”
孫膑與劉晔一起點頭:“論後起之秀,諸葛孔明的确是我大漢之翹楚,百官之楷模。”
“被司馬懿如此玩弄,看來呂蒙與嶽雲絕不是對手,隻好将二人調回,再圖良策了。”嶽飛無奈的拔出一支令箭,派遣傳令兵趕往呂蒙軍中,勒令二将退回許昌大營。
隻是嶽飛沒有等到呂蒙的退兵,卻在次日傍晚接到了陳留大捷的消息。
呂蒙派遣的使者一路風塵,滿臉塵土卻掩蓋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跪倒在嶽飛的帥帳之中:“啟禀都督,呂蒙、嶽雲兩位将軍已經攻克陳留,特命小人前來報喜!”
“什麼?呂蒙與嶽雲拿下了陳留?”
盡管都說大将風度應該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但嶽飛實在需要一場鼓舞人心的勝利來證明自己,此刻聽到呂蒙拿下陳留的消息之後,心頭不由得一陣熱皿澎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論城市的戰略重要性,作為曹操前期的老巢,陳留隻在許昌之上,拿下陳留的震動一點也不亞于攻克許昌,好似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餡餅,怎能不讓嶽飛喜出望外?
使者喜滋滋的重複了一遍:“回都督的話,呂蒙将軍與嶽雲将軍已經于今日晌午斬殺車胄,攻克了曹魏重鎮陳留!”
“恭喜都督,賀喜都督!”滿帳文武俱都面露喜色,在孫膑、高寵的帶領下一起向嶽飛施禮慶賀。
确認了這個消息之後,嶽飛大喜過望,傳令重賞使者:“來人,給使者沖上一壺熱茶滋潤一下喉嚨,我要仔細聽聽這兩個小子是如何扭轉敗局,逆襲陳留的?”
使者喝了一碗油茶,當下把楊妙真從水上偷襲司馬懿背後,與嶽雲并肩作戰,并建議呂蒙、嶽雲以攻為守,主動進攻防禦空虛的陳留。呂蒙、嶽雲欣然采納,由呂蒙率部白衣渡河,喬裝成商人引誘守軍出城,計斬車胄兄弟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嶽飛與滿座文武聽完之後不由得面面相觑,雖說拿下陳留是呂蒙與嶽雲執行的,但真正制定戰略起關鍵作用的還是楊妙真這個及巾帼英豪,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哎呀……楊老将軍對兒女的教育實在讓嶽飛甘拜下風啊,請受我一拜!”嶽飛一臉的心悅誠服,起身向胡須花白的楊業施禮,“七郎勇冠三軍,六郎大将風範,你們楊家不僅男兒一門忠烈,女子也是巾帼不讓須眉,實在是滿門忠烈。”
楊業大笑着還禮:“哈哈……嶽都督過獎了,此乃拙荊的功勞,老朽也就是指點一下他們的武藝罷了!”
自從穆桂英挂帥之後,東漢對大軍團主将的稱呼已經是“元帥”與“都督”并存,甚至同一個軍團中的文武都會用不同的稱呼,有人稱呼都督,也有人稱呼元帥。
聽楊業提起妻子佘賽花一臉的自豪,衆人一起大笑道:“佘夫人能夠教育出這樣出色的兒女,想來也是通曉兵法之人,若不是我們大漢人才濟濟,說不定老夫人還有上沙場的機會呢!”
“哈哈……諸位見笑了!”楊業撫須大笑,“我大漢兵多将廣,猛将如雲,謀士如林,豈能讓一個老太婆到沙場上班門弄斧,笑我大漢無人。不過小女與嶽雲賢侄并肩作戰,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嶽飛對于楊業想把女兒許配給嶽雲之事毫不知情,聽了老将軍的話一臉茫然:“什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劉晔曾經被楊業委托試探嶽雲的意思,當下撫須笑道:“一樁大喜事,老将軍欲把女兒許配給嶽雲公子,與元帥結為秦晉之好。”
孫膑撫須大笑:“妙哉,妙哉!嶽元帥精忠報國,楊氏一門忠烈,嶽應詳勇冠三軍,楊妙真巾帼不讓須眉,此乃天作之合,将來必然流傳千古,楊嶽之好可以代替秦晉之好了!”
嶽飛更是笑逐顔開,再次向楊業施禮:“我兒嶽雲勇猛有餘,穩重不足,若能得到令嫒管教,将來或許能夠成器。承蒙老将軍擡愛,我即刻修書給拙荊,讓他在金陵備下聘書六禮,托媒前往徐州登門提親。”
“哈哈……多謝嶽元帥不嫌棄小女!”楊業大笑着還禮,最後卻又露出憂慮之色,“隻是我這個女兒在家中最小,自幼被母親哥哥寵溺慣了,我怕她不從,怕是要費些周章!”
嶽飛聽了面露遺憾之色:“令嫒能夠洞悉陳留空虛,獻上以攻為守之策,這見識實在非凡。若是看不上犬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怪他福薄緣淺,老将軍也莫要強人所難!”
楊業手撫花白的胡須,拍着兇膛道:“元帥直管放心,這次尊夫人若是下了聘書六禮,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若敢不從,我便與她斷絕父女關系!”
今日先有陳留大捷,又有楊業結姻,對嶽飛來說可謂雙喜臨門,當即下令設宴慶功,與衆将痛飲三杯,并且犒勞三軍。
不多時,漢軍大營内酒肉飄香,三軍将士開懷暢飲,帥帳中衆将更是推杯換盞,一起向嶽飛祝賀。
當然,以嶽飛的性格自然不會因酒誤事,早就派了霍峻、董襲二将率領兩萬人馬在大營周圍的工事中嚴加防禦,提防敵軍夜襲劫營。
帥帳内衆将正喝的痛快,忽然有一名偏将從長社趕來求見,直入帥帳跪倒在嶽飛面前:“啟禀元帥,那馮勝趁着在長社看守糧草,無人監管之際,每日酗酒,時常喝的酩酊大醉。末将唯恐有失,損失了糧草,耽誤了元帥用兵,也來禀報!”
嶽飛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這馮勝實在可惡,大戰在即,身負重任,竟然敢貪杯酗酒。高肅何在,命你即刻趕往長社拿下馮勝,派人押解到許昌大營,并且暫時鎮守糧草。”
已經将近而立之年,相貌更添成熟穩重,器宇軒昂的高長恭立刻起身領命:“謹遵都督之命!”
“且慢!”孫膑急忙起身,阻止了高長恭。
嶽飛餘怒未消,恨恨的道:“這馮勝雖然有些本事,但品行不端,貪功逐名,拉幫結派,因此本督一直沒有重用他。但又念在他有些本事的份上,生怕埋沒了人才,所以這次才委與重任。誰知他不好好表現,竟然如此放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誓要軍法處置!”
孫膑笑道:“對于馮勝,我還是略有了解,雖然喝酒,但從來不貪杯,想來絕不會無緣無故的酗酒。而且似他這般貪慕功名,好不容易有立功的機會了,怎麼能夠不好好表現?隻怕馮勝酗酒之事定有内幕,請容我走一遭馮勝軍營,說不定能夠找到大破楊素、于禁之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