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仙一張俏臉緊繃,冷冷看着林逸鴻:“林逸鴻,你想要逼我下台嗎?”
她盛怒之下,也懶得再叫什麼四叔了,幹脆直呼其名。
林逸鴻哈哈大笑,大手一揮,指着林族七十二路分支的族長,铿锵有力道:“不是我逼你下台,而是你林族七十二路分支的族長強制你下台。因為你無能,你敗壞了林家的基業,凋敝了林家的輝煌,大好的林家,在你手上,居然千瘡百孔,奄奄一息,你,林若仙,就是罪魁禍首,你還有什麼臉面和資格掌控林家的未來?”
林逸圖站起來,舉着拳頭大吼:“下台,林若仙下台,為了林族未來,林若仙下台。”
林族七十二路族長本來就收了林逸鴻和林逸圖的好處,加之那些虧損的賬目驚到了他們,也心頭火起,山呼海嘯般舉起了拳頭。
“下台,林若仙頭發長、見識短,何德何能,賴在台上不走?”
“這錢是林族的,不是你林若仙一個人,你憑什麼胡亂揮霍?”
“下台,你今天不下台,我們就不走了。”
……
台下,亂成一團。
林若仙沒想到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第一,她很清楚,這些賬本是林逸鴻拿來的,本身就存在問題。
林家肯定是虧損的,但絕對不會虧這麼多。
但現在去找真正的賬本,還得臨時統計,根本就來不及,這方面被林逸鴻搶了先手。
第二,林族分支的族長被林逸鴻和林逸圖收買了。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
可以這麼說,七十二路林族分支的族老就是林逸鴻請來的托兒。
有這兩點,林若仙幾乎無法應對。
林逸鴻聽着衆人嚎叫,心中大喜,看着林若仙那張紅彤彤的臉,呵呵一笑:“我的大侄女,你聽到了嗎?都是讓你下台的呼聲!衆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還想賴到幾時?”
林逸圖滿臉冷厲:“林若仙,别以為你可以繼續賴着不下台,我告訴你,林族有規矩,隻要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族長簽字,就可以改變林族話事人的人選。我就直接告訴你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下台,今天,你都得将手中的權利交出來。”
林若仙心裡像是長了草,煩躁不堪。
但是,偏偏沒有什麼好辦法應付。
她很清楚,隻要這些族長簽字,同意她下台,這幾乎是無法推翻的。
“難道,從現在開始,林家真要變天了?”
林若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讓我下台,可以?但是誰來接任呢?依照族規,我哥哥林若山是第一繼承人,理應由他來接替我執掌林家。”
“什麼?我說林若仙,你沒開玩笑嗎?”
林逸圖滿臉不屑:“林若山就是個天然呆的夯貨,林族的基業怎麼能交給他一個傻缺?”
“什麼夯貨?林逸圖,你竟然敢信口雌黃,污蔑我哥哥?”
林若仙嬌聲呵斥:“我哥哥宅心仁厚,本分誠實,品德極好,比你強了百倍。再者,我哥哥最近靈智大開,吟詩作賦,無與倫比,林府衆人無人不知,乃是有大智慧的,由我哥哥接替我執掌林府,絕無半點不妥。”
這番話無懈可擊,林逸圖啞口無言。
林逸鴻陰森一笑:“林若山最近的确靈智大開,進步神速。但是,外面傳言,林若山根本不是林家子,林族大好基業,怎麼能交給一個外人?”
林若仙啪的一拍桌子:“難道,僅憑幾句謠言,就斷定林若山不是林家子?謠言也能作為證據?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逸鴻哼道:“除了謠言,還有一件事情,林族分支各族長人盡皆知。那就是:當年,林若山和你父親滴皿認親,皿不相溶,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若要是父子,豈能不相溶?”
林若仙急的直跺腳:“那次滴皿認親,是被人做了手腳……”
“打住!”
林逸鴻大聲呵斥:“你說做了手腳,可有證據?”
“我……我懷疑……”林若仙支支吾吾。
林逸鴻憤怒咆哮:“你不過是懷疑,卻沒有證據,那如何确定那次滴皿認親是被做了手腳?”
“林若仙,當我看不出你的險惡用心嗎?你分明是想讓傻傻的林若山執掌林家,而你在背後操控林若山,這點小伎倆,别說我,在座的各位族長,也都是熟稔于心的。”衆人再一次被林逸鴻給誤導了。
“林若仙,你真是蛇蠍心腸,你一個人禍害林族還不夠,竟然還想讓林若山繼續禍害我們。”
“林若山不是林家子,絕不能上位,他若上位,我們全部反對,必須反對。”
“林若仙,你就乖乖下台嫁人吧,何必絕戀權利?一個女人,就該安分守己,養孩侍夫,如此抛頭露面,成何體統?”
林若仙極度被動,滿臉冷意:“那你們說,既然我哥哥不能走馬上任,又有誰有資格執掌林家?”
林逸鴻立刻跳出來,朗聲道:“我願意肝腦塗地,為林家再續輝煌。”
“你?”
林若仙冷哼:“我不同意。”
“你憑什麼不同意?”
林逸鴻志得意滿道:“當年,我就是你父親的左膀右臂,林家能有這份基業,我有一半的功勞。我沒資格,誰有資格?”
林若仙争鋒相對:“我父親當年說過,你口蜜腹劍,陰險自私,還曾出賣過林族利益,你若掌權,林族豈不是更加危險?”
……
大廳之中,争吵不斷。
林若仙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危急關頭,卻不讓分毫。
而在燕七的小院中,卻是另一番戀戀不舍的景象。
秋香、林若山、曲風,王直白、孫聲等人,帶着一幫家丁和丫鬟,給燕七送行。
而且,是夾道相送。
燕七本來打算悄悄溜走,卻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相送。
這弄得他有些尴尬。
而且,還有那麼多丫鬟,滿臉悲傷,淚眼闌幹。
燕七暗暗琢磨着:我太招風了,惹得這麼多丫鬟為我傷心,我錯了,我不對,以後,我一定要低調一些。
燕七拿起了行禮。
林若山一把将行李奪過來,扛在肩頭,道:“燕兄,這等粗活兒交給我來幹吧,可别累壞了燕兄的肩膀。”
我日!
燕七看着林若山扛着行禮,歪着肩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房門,心裡也有些感動。
不過這厮明白,林若山這厮擺明用的是苦肉計。
七哥我偏偏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