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燕七去了安四海府上。
兩人聊了一陣。
安四海喜得抓耳撓撒,一臉壞笑:“鄭鼎啊鄭鼎,你這條奸猾老狗可要玩完喽。”
……
第二天。
一大早!
燕七已經出現在了戶部門口。
這些日子,鄭鼎一直在戶部休息,被燕七折騰的有家不能回。
天色剛亮。
鄭鼎穿好了官服,準備上朝。
一開門!
燕七熱情的招手:“鄭尚書,早啊。”
這個煞星!
鄭鼎一見燕七,氣不打一處來。
燕七大叫:“同學們,咱們操演起來,讓鄭尚書頭腦清醒一下。”
“正義神聖,不可侵犯。”
振聾發聩。
鄭鼎呲牙咧嘴,一下子跳起來:“夠了,我聽夠了。”
燕七咧嘴一笑:“你聽夠了,我還沒喊夠呢。”
鄭鼎指着燕七,滿臉獰笑:“别以為你赢了,你吃定我了。我告訴你,楊丞相已經鄭重給我承諾,他會親自出手擺平此事,你等着吧。”
燕七微微一笑:“楊丞相給你承諾了?”
鄭鼎一挺腰杆:“當然!燕七,你怕不怕?”
“哈哈哈!”
燕七哈哈大笑:“我怕你個鳥蛋。”
鄭鼎忿忿不已:“燕七啊燕七,你也就能蹦跶一陣了,知道為何今日要上早朝嗎?”
燕七笑了:“為何?”
鄭鼎一臉得意:“都是因為你。”
燕七很臭屁的挺着兇:“沒想到我的面子這麼大。”
“你還得意呢?”
鄭鼎背着手,一臉放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今日本無朝議,之所以上朝,是楊丞相特邀發起的。鑒于你濫用職權,擾亂治安,蠱惑人心,攻讦朝廷命官,影響十分惡劣,楊丞相決定,要在朝堂之上,狠狠參你一本。”
“哈哈,燕七,楊丞相要對你親自動手哦。不是我吹,隻要楊丞相一出手,你再無反轉可能。皇家書院院長的職位,你算是當到頭了。”
“是嗎?”
燕七渾然不當回事:“楊丞相這麼牛掰嗎?”
鄭鼎豎起大拇
指:“楊丞相一言九鼎,威望壓你十倍,楊丞相說什麼,就是什麼,皇上從不會反對。所以,燕七,你算是玩完了。”
燕七點點頭:“好吧,鄭鼎,你趕緊去上朝吧,等一會,你就帶着楊丞相過來扒我的官服。好不好?我也不走,就在這裡等你哦。”
“你……”
鄭鼎歪着頭,蹙眉看着燕七。
他就不明白了。
燕七為何渾然不怕?
楊丞相乃是一品大員,要在朝廷上狠狠參他一本,這就相當于将燕七壓在五行山下,貼上了六字真言,燕七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奇了怪了。
“哼,這厮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鄭鼎上了轎子,指着燕七:“等着,你給我等着,燕七,等着下了朝,就是你的死期。”
燕七嘿嘿一笑:“我就在這裡等着你,一會記得回來,誰膽小跑了誰是小狗。”
“哼!”
鄭鼎哼了一聲,匆匆趕去上朝。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還沒有退朝。
正常朝議隻有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還不退朝,實乃少見。
這說明,朝議之上,絕對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又過了半個時辰。
幾近中午。
燕七舉目瞭望。
遠處,走近一個步履蹒跚的身影。
不僅是步履蹒跚,甚至于低着頭,耷拉着膀子,佝偻成了羅鍋。
正是鄭鼎。
看到鄭鼎這副落魄的樣子,燕七嘴角上揚。
看樣子,鄭鼎是被安四海炮轟了。
這老流氓,火力挺猛啊。
燕七主動迎上去。
鄭鼎低着頭,雙眸無神,渾身不覺。
後面。
跟了一幫戶部的官員。
這些官員七嘴八舌,偷偷瞟着鄭鼎,小聲議論。
“鄭尚書這是怎麼了?我從未見過尚書大人這般落寞過。”
“陳大人,你還不知道嗎?鄭尚書犯事了,在與燕七的鬥争中,鄭尚書膝蓋中了一箭。”
“啊?不可能啊,早上,鄭尚書不是興緻勃勃的說過,楊丞相已經介入了嗎?楊丞相多厲害啊,他說
的話,誰敢反對?楊丞相出面,燕七哪有一點翻盤的機會?”
“陳大人有所不知,楊丞相雖然厲害,但你忘了一個人啊。”
“誰?”
“左督禦史安四海。”
“啊?是那個老流氓嗎?這老流氓出招了?”
“沒錯,聽說,在朝廷之上,楊丞相先是參了燕七一本,皇上非常火大,要處置燕七,剝了燕七的官服,削官為民,永不錄用。但沒想到,還沒等楊丞相和鄭尚書高興的時候,安四海站出來,參了鄭鼎一本。這一本,參的正是鄭鼎濫用權力,報複已故太子,以及太子師傅,言必稱:鄭鼎蔑視皇族、報複皇權、其心歹毒,其人狂妄。”
“什麼?安四海這麼狠?這是想置鄭尚書于死地啊。可是,說什麼鄭尚書毆打國平人、為的是報複太子,不過是一種設想啊,又沒有真憑實據,安四海這麼說,有些唐突啊。”
“安四海參本,還需要真憑實據嗎?他可是左督禦史,左督禦史是禦史監的頭頭啊,禦史監是幹嘛的?監察百官,洞悉百态,有聞風而奏之特權。重點就是‘聞風而奏’四字,可是了不得啊。今日,安四海就是聞風而奏,誰能管得了,管得了。”
“這個……聞風而奏,當不得真的,沒有真憑實據,總不能給鄭尚書治罪。”
“當不得真?陳大人,你還真是經驗淺薄,安禦史參了鄭尚書一本,雖然沒有真憑實據,有‘牽強附會’之嫌疑,但問題在于,皇上真信啊。”
“啊?皇上竟然……信了?”
“沒錯,皇上真信了!”
“信了?那皇上為何沒有給鄭尚書治罪?”
“雖然皇上沒有給鄭尚書治罪,但是,皇上卻收回了整治燕七的金言,并且當朝之上,對燕七大加贊揚,稱贊燕七有膽有為,對朝廷忠心耿耿。這還不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号嗎?”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懂了,我真的懂了,不過,楊丞相沒有再替鄭尚書說話?”
“呵呵,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楊丞相見了皇上的态度,立刻掉轉槍頭,參了鄭鼎一本。”
“什麼?這怎麼可能?鄭鼎可是楊丞相的人啊,楊丞相連自己人都參本嗎?這麼詭異?”
“沒錯,就是這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