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相當沉重的話題。
封行朗并不想作答嚴邦。
可不想作答也要作答,在這個時間段來回避嚴邦的這個話題,顯然不太合适。
“你沒有為我暴死街頭的機會了!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封行朗的目光一派清明,他冷生生的直視着嚴邦的眼底,“所以,如果你哪天真的暴死街頭了,那隻會跟我一丁點兒關系也沒有!”
“你會死得連一丁點兒價值也沒有!”封行朗生冷着言語再一次的強調。
嚴邦看向封行朗的眼眸微眯而起。
“所以,好好珍惜着你自己的命吧!為自己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封行朗迎上嚴邦微眯而起的目光,眸子裡依舊生冷一片。
他連為了他封行朗死的機會都不想給嚴邦!
對于嚴邦來說,無疑是心涼的!
可心都涼了這多年了,嚴邦也不在乎多涼這一回。
“你這話聽着,真讓人心涼!”
嚴邦後挪着健壯的身體,慵懶的靠在了沙發内,“既然連為你死的機會都不給我,又提什麼葡萄園做什麼?我嚴邦還沒淪落到給别人當看家狗的地步!”
“……”封行朗默了。
原本,他也想過讓嚴邦先去白老爺子的白公館避避風頭,等他處理好那些照片紙之後,再去跟某人好好交涉……
封行朗清楚的知道:那樣的交涉,不但沉重,而且還伴随着鑽心似的殇!
現在看來,以嚴邦的桀骜自大,又怎麼肯去白公館裡苟活避世呢!
曾幾何時封行朗就說過:嚴邦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他自己的狂妄上!
“邦,這些年來,你對我們封家兩兄弟的幫助,封某感激不盡……”
似乎話題有些僵硬了起來,慢慢的壓抑,直至封行朗感覺到稍許的窒息感。
“你小子要是真想感激我,那就以身相許吧!否則,就别在老子面前說這些P話!”
嚴邦匪氣的哼聲。似在謾罵封行朗的見外。
以嚴邦跟封行朗是生死之交,說這些話的确有些見外了!
“邦,你它媽的就不能服軟一回,聽我一回麼?”封行朗怒了。
在嚴邦眼裡,封行朗怒得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嚴邦疑惑的問:“朗,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不是已經讓你哥一家子逃離了申城麼?”
感覺應該不是這個方向的,嚴邦又問一聲,“還是因為河屯?”
提及河屯,封行朗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冷凝下自己的面容。
一副不想聽到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河屯的厭惡模樣。
“别提那個人!你就當他已經死了!”封行朗低嘶一聲。
可河屯還活着!
嚴邦見封行朗很不爽,便沒有繼續有關河屯的話題。
但他已經感覺到:封行朗此行過來禦龍城跟他說了這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應該是跟河屯有關!
難不成封行朗是想讓自己離開申城,然後他一個人留下對付河屯?
真夠大義凜然的!
又當他嚴邦是什麼人?怕事的縮頭之烏龜麼?
手機咋響,打斷了封行朗的燥意。
電話是雪落打來的,一來詢問他的去向;二來告之他,她要去幼稚園接兒子林諾放學。
“行朗,你怎麼沒在醫院裡躺着的啊?”
手機裡傳來女人溫溫糯糯的聲音,聽着讓人着實的舒服。
不但耳朵舒服,身心更舒服。
“有點兒棘手的事兒要處理……想我了?”
封行朗挪了個更為舒服的姿态,就當着嚴邦的面兒秀起了恩愛。“不是我想,是醫生想你了!醫生說這幾天要觀察腦震蕩的有無後遺症迹象……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離開醫院了呢?既然你覺得你自己已經痊愈了,那我接完諾諾就直接去上
班了。你好自為之!”
雪落心疼這個男人的身體,卻也知道自己束縛不住他。
“别呢……我一會兒就回。沒有你的陪伴,我會度日如年的!”
“封行朗,你少來!反正你的身體也不是為了我跟諾諾弄傷的,你該找誰伺候就找誰來伺候吧!”
雪落特地為男人煲來了滋補的骨頭湯,卻沒想男人竟然已經擅自離開了醫院。
“知道你心疼我……我就喜歡你這張口是心非的嘴巴!不但吻起來舒服……一聽你說話,就讓我心癢得利害!”
封行朗旁若無人的跟雪落說着讓人臉紅心跳的綿綿情話。
卻也隻是夫妻之間平淡的,且又無比溫情的細碎交談。
“封行朗,不跟你扯了!我挂了!骨頭湯擱在桌台上,你愛喝不喝!”
“辛苦老婆大人了!我愛你……就如同你深愛着我一樣!”
這動人的情話啊,輕漾起微微的漣漪,溫柔了雪落的整個身心。
“油腔滑調、滿嘴跑火車!封行朗,你越來越厚皮了!不跟你扯皮了,你小點兒開車,我跟司機去接你親兒子了。”
雪落謾斥一聲,卻滿滿的柔情蜜意。
被挂斷電話之後,封行朗也随之站起身來。
看向嚴邦,以倨傲的姿态說道:“老婆催我回去呢!她就是這麼放心不下我!”
“小日子過得挺幸福的嘛!”
嚴邦附和一聲。
“那當然!賢惠的女人,活潑的兒子,人生之滿足,莫過于此!”封行朗斂沉起俊顔,“邦,我衷心希望你能敞開心扉去領略女人的美好!女人帶給你的,不僅僅會是肉之體上的歡快,還有精神上的滿足!以及……她們還能為你延綿子嗣
!”
“你這麼大的家業,要是沒個繼承人,豈不是白流了那麼多的皿汗?”
跟打廣告似的,封行朗接二連三的跟嚴邦闡述着女人的好處。
“女人真有這麼好?說得我都心動了!”
嚴邦調笑一聲,“咱們倆情同手足,要不你先把你老婆借我試一下感覺?”
“……”
封行朗的俊臉瞬間陰沉,突然間也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狗改不了吃S!
“既然你不想去葡萄園吃葡萄,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别死得太慘不忍睹,我替你收屍的時候會嫌棄的!”
丢下這句話後,封行朗便轉身離開了。
莫名的,似乎每遠離禦龍城一步,心便會越發的淩亂。冥冥之中,封行朗有些不祥的預感:自己跟嚴邦的見面機會……怕是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