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時至今日,我還會做那種不切實際的春一夢嗎?”
雪落冷冷的自嘲着。
“林雪落,你這渾身上下幾斤幾倆,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還大言不慚的要跟我來談判?你拿什麼來跟我談判?”
藍悠悠咬了一口剛剛從大棚裡摘洗幹淨的草莓。“實話告訴你吧,我在等我義父!老楚的兵痞子,最多隻能扣我義父遊輪十天!要不然,就會升級為政治層面的問題!别說他老楚了,就連申城的市一委書紀,恐怕也扛不
住吧!等我義父一恢複自由,我就把你交給他老人家處置!他的手段,你覺得會終身難忘!”
的确是終身難忘!
雪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封行朗為了他大哥封立昕用自己的身體擋了河屯三發子彈。
雪落在想:要是當時封行朗能站到她們母子倆的跟前,哪怕隻是裝個樣子,也夠她林雪落受用一輩子的了!
“我拿你跟封行朗的幸福當籌碼!”
雪落平聲靜氣的說道。
她實在是太想結束這樣非人的生活了。
雪落知道隻要她還活着一天,藍悠悠就會無休無止的來糾纏她!
封立昕舍不得藍悠悠死;
封行朗同樣舍不得藍悠悠死。
就連那個效忠于封行朗的葉時年,也會因為藍悠悠的美貌而俯首稱臣。
還有邢三,藍悠悠的義父河屯……
以藍悠悠的後台,她當然死不掉的!
可她林雪落呢?
隻不過是風雨飄搖中,一片微不足道的落葉。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全憑風雨的喜好,想将它帶到哪裡,就帶到哪裡!
化作春泥去護花也好,粉身碎骨變成燃料也好,都不是她林雪落能自己控制的。
所以,雪落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拿我跟封行朗的幸福當籌碼?呵,呵呵……林雪落,我跟阿朗的幸福,用不着你來操心!”
藍悠悠嗤嗤的冷笑。
藍悠悠在笑,雪落也在笑。而且還笑得比藍悠悠更大聲。
“我不管你跟封行朗之前愛得有多濃、有多深,但現在,我肚子裡已經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懷上了他的孩子……”
“哼!你以為你的孩子懷得上,就一定能生得下嗎?”
藍悠悠又是一聲毫不留情的嗤聲冷笑。
“我知道:隻要有你藍悠悠在,這孩子是生不下來的!”
這是實話。因為藍悠悠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她才會連續呼喚了昏迷不醒中的封立昕十多個小時,嘴巴都說破皮了,喉嚨都喊啞了,隻為能喚醒封立昕,從而為她赢得一絲親
近封行朗的機會。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藍悠悠冷哼,“我想要你肚子裡的小賤種死,那是分分鐘的事兒!我可以用一萬種辦法讓它活不出你的肚子,你信麼?”
“我信!我信極了!”
雪落連連點頭,“但你沒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封行朗對我釋懷,從而愛上你!”
藍悠悠吃草莓的動作僵化了一下。
“但我卻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封行朗徹底的恨上我,并忘了我,從而愛上你!”
雪落的這句話對藍悠悠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能讓封行朗忘記林雪落這個白蓮花,從而愛上自己,這不正是藍悠悠所朝思暮想的嗎?
“我感興趣了!說來聽聽!”
藍悠悠将跟前洗淨的水果推到林雪落的面前,“吃吧,都是有機水果,不打農藥的!對胎兒更健康哦!”
雪落吃了一個草莓甜了一下口,才說出了下面殘忍之極的話。
“我會當着封行朗的面,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掉!并告訴他:我有多恨他,就有多恨肚子裡的孩子!”
話聲未落,雪落已經淚水迷蒙。
一個媽媽,要當着自己的孩子說出如此殘忍之極的話,有多麼的狠心,就有多麼的無奈。
藍悠悠先是一怔,然後冷笑:
“林雪落,你該不會是消遣我吧?你舍得當着封行朗的面兒打掉你肚子裡的小賤種?”
“其實打不打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封行朗以為我打掉了!然後他才會恨我!并永遠的憎惡我!你才有機會投進他的懷抱中去!”
“你這是要演一場戲給封行朗看?你是在以為我傻呢?還是封行朗傻呢?”
藍悠悠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相信林雪落的話。
“你是想騙我幫你約出封行朗,好讓你投入他的懷抱中去吧?”
藍悠悠的疑心病是重的。
“是真演還是假演,你一看就知道的!而我的條件就是:放過我,放過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會帶着它遠走高飛!”
雪落平靜的盯看着藍悠悠的眼底。不溫不火、不急不躁;她在等藍悠悠的下文。
藍悠悠問:“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為了騙我引封行朗過來跟你團聚?”
雪落不答反問:“那我又憑什麼相信你:會答應我真的放了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可以說是各懷鬼胎。
“藍悠悠,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而你,恐怕也早受夠了我、你、封行朗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吧?速戰速決,不是很好嗎?”
林雪落的話,讓藍悠悠心動了!
她的确受夠了!她需要速戰速決!她迫不及待的想投入到封行朗的懷裡!
隻有她藍悠悠才有資格給封行朗生兒育女。
“既然你林雪落都有種提出來了,我藍悠悠豈會沒種接受你的挑戰?”
“這樣吧,我們倆都好好的準備準備吧!”
藍悠悠算是答應了下來。
“好!”
雪落知道:藍悠悠一定會答應!
雪落還知道:藍悠悠一定不會讓她這麼輕裝上陣的去見封行朗!
但雪落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封行朗有沒有在找自己?還是早已經放棄了!
雪落真的受夠了這樣像牲口一樣被關在昏天黑地的狹窄空間裡。
跟自己的排洩物同一個房間!
雪落真的受夠了這種沒有尊嚴、沒有自由的日子!
她不想奢望自己跟封行朗還會有将來!她知道,隻要有藍悠悠在,她跟她的孩子将永遠循環于這種:被抓—逃離;再被抓—再逃離的水深火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