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沖的神色有些許閃爍,似乎在做心理鬥争。
宋春娘也聽出了莫天的做法,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便幫襯說道:“如果,你能救了二妹妹,我們絕對不再追究你。我,宋春娘,指天發誓,絕對說到做到!否則,天打雷劈!”
也許是宋春娘眼裡的決絕打動了赫連沖,也可能是莫天的勸解讓他想通了,赫連沖蠕動了嘴唇說道:“這個毒藥,沒有解藥。至少我手上沒有。不過,也不會讓人緻死,宋夏娘哪怕在床上躺一輩子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解藥!”宋春娘神情一下子就垮了,“難道真讓她在床上躺一輩子!二妹妹還如此年輕啊……你怎麼狠心!怎麼這麼狠心!”
宋春娘眼淚湧了出來,雙手捂着臉。
赫連沖神色黯然,淡淡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我不這麼做,宋夏娘可能連門都出不去。李嫣紅她們不會放手的。”
“李嫣紅他們到底謀圖什麼?”莫天審問。
赫連沖可能是要全部坦白了,眼神中不再有堅持,“他們是專門做詐騙的。李嫣紅騙男人,程峰專門對付女人,騙到手就以此作威脅,讓她們受控制,聽指揮,謀取利益。李家和程家靠着這個,做了不少生意。”
這結果跟莫天打探到的差不多。
“那你怎麼跟他們同流合污了?按理說,你不也是其中的受害者麼?”
“原本是的,隻是,後來我知曉他們的内幕,當時又為着福來苑的事情焦頭爛額,就想着,或許通過他們的做法,能解決了問題,便以福來苑未來的受益做砝碼,跟他們一起做事。”
“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你怎麼就沒了底線?作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宋春娘不敢相信,赫連沖變得這麼唯利是圖。
“對于你而言,是蠅頭小利,對于我而言,那可是心皿啊!我見不得福來苑就此沒落了,拼了全部都要救他!”赫連沖說話帶了決絕。
宋春娘無語了。
原來,她曾經視為知己的人居然把生意看得比人命還重。
再一次的,她深深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鴻溝。
“那宋夏娘也是你們的目标?”莫天繼續問道。
赫連沖點頭,“是的,應該說,是程峰的目标。不知哪個時候,他看上了宋夏娘,再加上,打聽到皇上要賜婚宋夏娘和鄧岸遷,或者不賜婚,也會被康郡王收為藥人,不管搭上哪條線,那可都是極大的利益。所以,他一直鎖定了宋夏娘,隻是苦于沒有機會。而宋夏娘偷闖我家,剛好被她逮着了,若不是我及時給她下了藥,她可逃不出程峰的手掌心。”
沒想到,程峰和李嫣紅如此算計宋夏娘。就連間接被牽扯得鄧岸遷都驚呆了。
“除了李嫣紅和程峰,是不是還有别的同夥?”
“他們是一個團夥,我知道的,在京城就有七八個人,不過,他們都是單線聯系,我隻是聽說,并未見過。”
“那你還知道什麼信息麼?比如說可能的藏身之地。”
赫連沖想了想,“之前聽李嫣紅說過,他們家還租賃了一個院子,具體地方可能在鬧市區。他們那個團夥,有嚴格的規程,如果有人出了問題,極有可能就自斷跟别人的聯系,保存組織,組織會根據他們的自我犧牲程度照顧他們的家人。所以,他們出了事,應該就是自己求生,不會讓組織出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隻能保護自己?”莫天反問。
“是的,你們可以尋着這個線索去找尋。”
“如果找到了,那你就是立功了。赫連沖,将功補過也算是彌補你的過失了。”莫天幽幽說道,“至于解藥,你把毒藥拿出來,讓康郡王想法子制出解藥。”
對啊,還有康郡王。
宋春娘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
赫連沖非常配合地拿了毒藥出來。
宋春娘如獲至寶地抱在手裡,“不管怎麼樣,最後你還是能坦白罪責,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再記恨你,以後,咱們就一筆勾銷,再無瓜葛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再追究了。
赫連沖卻沒有顯出高興,反而是落寞,“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既是相識,又怎麼能毫無瓜葛呢。春娘,不管我做過什麼,對于咱們之間的感情,我都是問心無愧,縱然有做不對的地方,那也是形勢所迫。”
赫連沖說得動容,宋春娘卻無心再聽,打着為了兩人将來的名号就可以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麼?
宋春娘無法接受這樣的感情表達,别過頭不再搭理。
赫連沖算是招罪了,毒藥也拿到了,在這裡沒必要再逗留。
莫天吩咐了府衙的官差去搜查鬧市區所有租賃的院子,自己則帶着宋春娘登門拜訪康郡王。
康郡王拿了毒藥就放進研磨碗研碎,抓起一些碎末仔細聞了聞,面上淡淡的,絲毫看不出表情。
“怎麼樣?郡王爺能配出解藥麼?”宋春娘着急問道。
“這毒藥,乃是用了西域特有的藏紅花與荊棘鳥的皿液混合而成,藏紅花,單用可以視作補藥,荊棘鳥的皿液,則本身就是奇毒,兩者混合在一起,卻又奇妙的功效,讓人似是中毒昏迷不醒,卻又不傷身體。西域皇室曾用這種藥,強行進行了皇室人員更替。要說起來,這藥雖然簡單,但是藏紅花和荊棘鳥都是稀罕之物,要做成此毒花費不少心力,一般人是弄不到的,沒想到竟然流落到宋國,真是有意思。”
宋春娘聽了半天,就聽出了這毒藥非常罕見,一般人等拿不到,那到底能不能解呢?
康郡王把手裡的碎末放回碗裡,從容說道:“世上沒有不解的毒藥,萬物相生相克,既然知曉了毒藥的構成,對症下藥,怎麼都能試出解藥來。不過,要試藥,就得有被試藥的人,本王需要宋二小姐作為試藥的對象。”
“那要怎麼做呢?”解藥不能一蹴而就,需要頻繁嘗試,這點宋春娘能理解,但是宋夏娘如今昏迷不醒,怎麼試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