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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降魔先伏心

劍道第一仙 瀟騰 3538 2024-01-08 21:52

  第九百六十五章降魔先伏心

  洪瀛旁邊,一個老者低聲道:“大人,此次柳長生并非一人出行。”

  “哦?”

  洪瀛道,“還有誰?”

  “一個青袍少年,那小家夥兩天天前曾和雷焰冥尊一起進入永夜之城。”

  老者飛快道,“大人也清楚,我們派去追殺雷焰冥尊的兩個獄卒,至今無一生還。”

  洪瀛眉頭皺起,“那少年有古怪?”

  老者遲疑道:“的确很古怪,因為那小家夥太弱了,隻有靈輪境修為而已。若說是他殺了咱們的兩個獄卒,無疑太過荒誕。”

  洪瀛忽地想起一件事,道:“是否是此人?”

  說着,他袖袍一揮,虛空中光雨交織,勾勒出一個青袍少年的虛影,懶洋洋坐在藤椅中,懷中還抱着一隻肥胖的橘貓。

  老者眼瞳驟然一縮,道:“正是他!”

  洪瀛屈指一彈,光幕頓時消散。

  他皺眉道:“這小子的确很古怪,雖然修為很弱,但他的來曆則極為不簡單。”

  他還記得,兩天前在打更人的庭院中見到那青袍少年時,對方竟能夠和第七獄主平起平坐,談笑風生。

  這非同尋常的一幕,在當時就引起了洪瀛的注意。

  “你去聯絡第七獄主,就說柳長生已經打算離開永夜之城,我們這邊也即将展開行動。”

  洪瀛下達命令。

  在他看來,第七獄主必然清楚那青袍少年的來曆。

  并且,第七獄主早已答應,會和他們一起行動。

  “喏!”

  老者匆匆而去。

  ……

  “爾等聽好了,此次跟随我出戰,極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誰若怕了,就留下來,我斷不會有任何怪責之意。”

  一座殿宇内,雷焰冥尊王沖廬大馬金刀坐在那,冷眸如電,威勢如海。

  大殿中央,雷焰山十三魔将彼此對視,皆無人選擇退縮。

  “大人,過往歲月中,咱們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縱使這次遭遇滅頂之災,我等也無懼!”

  一個光頭男子沉聲開口,擲地有聲。

  其他人皆點了點頭。

  雷焰冥尊眉梢間泛起一絲欣慰之色,道:“既如此,咱們就啟程吧!”

  他長身而起,大步朝外行去。

  十三魔将跟随其後。

  ……

  “柳長生今日要離開,這雷焰冥尊也要離開,看來,怕是有一場熱鬧要上演了……”

  一頭灰色長發的夜落負手于背,悠然穿行于永夜之城那繁華的街巷上。

  “趁此機會,恰好跟那小子‘買’一些三生輪轉石。”

  夜落暗道。

  ……

  永夜之城外。

  嗖!

  不溺舟橫空浮現。

  蘇奕身影飄然來到船頭位置,道:“你來駕馭此船。”

  柳長生一怔。

  他已經很久不曾被人這般使喚過,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靈輪境少年。

  可一想到打更人的叮囑,柳長生還是按捺下心中的不舒服,邁步來到不溺舟之上,道:“去哪裡?”

  “葬道冥土。”

  蘇奕惬意地坐在那,拿出了一壺酒。

  這次離開永夜之城時,他從打更人那搬走了數十壇珍藏多年的老酒,足夠他喝上一段時間了。

  柳長生沒有再多言,駕馭不溺舟,破空而去。

  當離開永夜之城所在的海域,原本如墨般的黑暗天宇,驟然大放光明,清朗的天穹蔚藍曠遠,令人精神一振。

  當在黑暗中羁縻數天,忽然見到這等白晝光明,讓蘇奕也不由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小友,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彼岸門的力量就會追上來,在此之前,你我能否聊一聊?”

  柳長生開口,打破了沉默。

  蘇奕随口道:“聊什麼?”

  柳長生眸光深邃如海,道:“我也不瞞你,前不久的時候,我曾被重傷,至今還未愈合,一身實力最多隻能發揮出七成,而憑我如今的戰力,縱使赴死而戰,怕也不是那些彼岸門強者的對手。”

  蘇奕嗯了一聲,并不意外道:“這一點我早已清楚。”

  眼見蘇奕那無動于衷似的反應,柳長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再次說道:“就是我師弟戰北齊出手,最多也隻能幫我們争取一線生機,要想戰勝對方,希望近乎于渺茫。”

  說到最後,他聲音有些低沉。

  彼岸門的強者,修為談不上多恐怖,但他們卻掌控着一種堪稱禁忌般的大道災劫力量。

  這也正是讓柳長生最忌憚的地方。

  蘇奕飲了一口酒,道:“戰北齊的刀道造詣雖厲害,但要想對抗刑者級别所掌控的天祈法則,的确有些不夠看。”

  “刑者?天祈法則?”

  柳長生動容,“小友能否詳細說一說?”

  蘇奕倒也沒有隐瞞,簡單扼要地将九天閣的一些事情一一說出。

  “原來,他們竟來自星空深處……”

  柳長生神色明滅不定,恍然之餘,又不由心驚。

  他這才知道,那堪稱禁忌的大道災劫力量,名喚天祈法則!

  一時間,柳長生看向蘇奕的目光也是發生微妙的變化。

  這少年看似隻有靈輪境修為,可他所知曉的秘辛,可着實堪稱匪夷所思!

  柳長生想了想,問道:“那小友覺得,我們該如何化解此劫?”

  蘇奕不假思索道:“等真正動手時,由你和戰北齊牽制對手,由我來殺敵,足矣。”

  柳長生縱使此生征戰無數,劍敗不知多少大敵,可當聽到此話,依舊不由愕然,道:“就……這麼簡單?”

  蘇奕點頭道:“對,就這麼簡單。”

  柳長生一時無語。

  須知,他乃是玄幽境大圓滿修為,可都曾被彼岸門的力量重創,實在無法想象,一個靈輪境少年,該如何去滅殺那些彼岸門的力量。

  甚至,按這少年所言,他和戰北齊僅僅隻需配合着去牽制對手就足夠了……

  若不是因為打更人的緣故,柳長生早嗤之以鼻,視蘇奕為狂妄無知的小騙子了。

  “依我看,小友還是莫要大意為好。”

  斟酌一二,柳長生道,“或許道友掌握着不為人知的強大底牌,也或許道友另有其他不可思議的手段,可一旦開戰,局勢千變萬化……”

  不等說完,蘇奕已輕歎一聲,打斷道:“聽我的就行。”

  柳長生:“……”

  話沒說完,就被駁斥,這讓他内心也一陣不悅。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再說什麼。

  蘇奕内心則一陣感慨。

  在他印象中,狂劍冥尊柳長生,可稱作是“同道中人”!

  此人劍心如鐵、性情桀骜,難得的是,在對劍道的求索上,獨辟蹊徑,走出了一條真正的劍之大道。

  擱在大荒九州,都堪稱劍道路上的頂尖級人物!

  可如今,或許是遭受重創,被彼岸門的力量沉重打擊到了心境,柳長生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萎靡的氣息,言辭之間患得患失,渾然沒有了以往那種桀骜張狂之意。

  對此,蘇奕沒有說什麼。

  柳長生都已是玄幽境大圓滿存在,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自然根本無須他人指點和提醒。

  是否能從困頓的心境中走出,隻能靠他自己。

  “降魔先伏心,馭橫先平氣,作為劍修,若破不了心中賊,就如身處樊籠,不得解脫,過往歲月中,不知多少人窮盡一生,也無法打破此等樊籠。”

  蘇奕自語,有感而發。

  柳長生怔了一下,沉默不語。

  “降魔先伏心,馭橫先平氣……說來容易,實則何其難也……”

  柳長生心中暗歎。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大道理誰人不懂?

  可關乎心境之樊籠,任何人隻要碰到,注定是當局者迷!

  不溺舟飛快穿梭于浩渺的苦海之上,乘風破浪,速度奇快無比。

  身後的永夜之城早已看不到了。

  時間點滴流逝。

  忽地一道悠然的聲音從遠處海面之上響起:

  “柳長生,我已等候你多時。”

  聲似龍吟虎嘯,響徹天海之間,一時間,那洶湧的浪潮驟然被壓迫下去,四面八方之地,陷入一種沉悶的肅殺氛圍中。

  “他們來了。”

  柳長生輕語,眉宇間浮現一抹凝重。

  蘇奕擡眼望去。

  就見遠處海面之上,陸續出現一群人。

  為首的,一襲赤袍,面龐英俊如青年,赫然是第四刑者洪瀛。

  在洪瀛身後,還跟随着七人,有男有女,模樣各異,渾身皆湧動着相似的大道力量波動。

  讓蘇奕意外的是,姿容足以驚豔衆生的冥王,赫然立在洪瀛身旁!

  “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冥王紅唇微啟,笑吟吟看向蘇奕。

  她一襲墨裙,玉腿修長,氣質如孤傲神祇,風華蓋世。

  柳長生心中一震,這女人身上的氣息之恐怖,讓他都感到一種極大的壓力,軀體下意識緊繃起來。

  卻見蘇奕起身立在船頭,一手負背,一手拎着酒壺,若有所思道:“你這是打算和他們一起聯手來對付我?”

  冥王儀态優雅雍容,淺淺笑道:“若道友願意臣服于我,我自不介意網開一面。”

  旁邊的洪瀛也笑起來,道:“念在大人的面子上,我等自然可以給這小家夥一條生路,不過,柳長生這次必須得死!”

  一個“死”字,被他加重了語氣,似驚雷般響徹天海間,攝人心魄。

  柳長生心中一沉。

  卻見蘇奕收起酒壺,随口道:“誰生誰死,手底下見真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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