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那名無上強者舍棄肉身,以粉身碎骨為代價逃走,而剩下的五位重傷的皇族接連隕落,至此,這一場牽連三大天神禁地的蓋世大戰徹底落幕。
因為暗中關注的那些天神并未動手,人皇之墓中的一切,他們似乎也洞悉到了,沒有貿然與人皇死磕。
等到那些森然陰冷的氣息徹底散去,人皇才從高空中飛落而下,他擡手一揮,橫陳在廢墟中的那副石棺蓦然沖天而起,那副被塵封了萬載的戰體緩緩躺了進去,巨大的棺蓋自行飛來合上,人皇雙手劃動,一幅幅道圖飛速烙印在那石棺上,兩個大道古字也被先後烙印上去。
“轟……”他手掌劃動,之前石棺橫陳的那裡蓦然裂開,石棺在人皇的主導下緩緩下沉,直徑沒入那道裂縫中,那裡精純的天地靈氣澎湃,比之夜峰須彌界中那道靈根更加驚人,翠霞成片成片的蕩起。
不過待石棺徹底沒入那地表之下,那缺口便被一股力量撫平,眨眼間了無痕迹。
随着大戰的餘波漸漸散去,整個人皇之墓中,唯有半空中夜峰那裡還有一縷縷波動溢散而出,其他一切都已經恢複了平靜。
大戰雖然結束了,但夜峰依舊身處死境之中,如今他盤坐在半空中,周身皿淋淋的,一股股毀滅性的氣息依舊源源不斷的從他身軀中溢散而出,身軀中的經脈也不知碎裂了多少次,但那毀滅之力似是無窮無盡,他無法擺脫這種困境。
夜峰的母親收起天道靈碑,身影一閃便來到夜峰身旁,默默探查了片刻,随後滿眼憂慮的看向人皇。
夜峰的狀态太過糟糕了,還超出了她的預料,如今生死之境尚未擺脫,體内一片混亂,所有的道法都糾纏在了一起,像是要被徹底磨滅一樣,雖然之前她和夜峰說過要夜峰自己走出這種死境,方能感知其中妙意,但她終究放心不下,夜峰太過年輕,修為還不夠,這樣下去真的會隕落。
之後人皇飛落在夜峰身旁,默默打量着夜峰,沉默了很久,眉頭都忍不住微微皺起,但卻一直沒有動手。
他眼中直接沖出兩道燦燦神輝連接在夜峰身上,夜峰體内的一切變化,都在他的感知中。
夜峰的母親默默站在一旁,不敢打擾,眼中越來越焦急,因為她也能感知到夜峰體内的情況,而且她身為夜峰的母親,所謂母子連心,此時她心中說不出的慌亂,縱然她有蓋世修為,卻壓制不住那種心緒,像是要失去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她修為還超越尋常帝者,有這樣的感應直覺,不可能平白無故,可見一切都映照在了夜峰身上,預示着夜峰真的可能随時會隕落。
那名天使臉色慘白如紙,她在緩緩調息恢複,但也一直在緊張的關注夜峰的情況,心中也是緊張,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艱難的又想動手,似是想動用一些其他手段。
人皇收回目光,朝她看去,微微搖頭,輕歎道:“應該無性命之憂,但他強行融合道氣,将體内的真氣徹底化去,衍生成了純粹的道法之氣,而且這種道法之氣蘊藏無盡的毀滅之力,隻怕會化盡他周身道法……”說到這裡他也皺眉,似乎還想開口說什麼,但頓了頓,終極沒說出口,隻是輕歎了一口氣。
“他能在這樣的年齡走到這一步,也遠超我的預料,他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他,不管遇到什麼艱難挫折,他都會熬過去!”
沉默了許久,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人皇稱夜峰沒有性命之憂,那天使和夜峰的母親都暗暗松了一口氣,但聽人皇的話以及看那幾度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們又忍不住沉了下來,事情顯然沒有那麼簡單,此番夜峰融合道氣,不可能那麼順利。
随後人皇沒有說什麼,身軀一閃沖到高空,圍着這殘破的人皇谷地震下一道又一道金燦燦的掌力,那是一種陣法,全部打落在四方,那石棺沒入的廢墟上,被徹底封住了,一道道紋絡被烙印在那裡。
人皇顯然還想繼續将那副戰體封在這裡,受那道神域靈根的滋養。
時間無數人族,隻怕也隻有人皇有這樣的膽魄,明知那些天神一族的強者做夢都想着毀去那副戰體,而且此時似乎也會通過一些秘法關注這裡的一切,但他還敢這樣做,直接将戰體封在此處。
不過他留下的大陣很恐怖,這似乎是一種絕陣,因為此時已經開始運轉,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他才停手,大陣與那無垠星空中的諸多星辰都有了一種關聯,縱然是白晝,但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一縷縷星輝垂落而下,彙聚在這片區域中。
而那座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院,也被人皇一并封印在此處,四周留下了絕陣守護。
似乎真如人皇所說,夜峰那裡彌漫而出的氣息居然漸漸斂去了,沒過多久便徹底消失,難以感知到了。
他默默盤坐在那裡,并未隕落,但一身修為的氣息也随之散盡,他體内像是徹底枯竭周身經脈以及丹田都重塑完成,恢複了,但丹田中卻什麼都不剩,沒有哪怕一絲一縷的真氣,那乳白色的道氣徹底散入了他周身每一寸皿肉中。
從外去感知,他身軀中空空如也,感受不到絲毫修為的波動,也感受不到半點力量。
一連數日,夜峰不曾蘇醒,夜峰的母親和人皇也一直守在這裡,而那名天使也在抓緊時間調息恢複。
看着那座被人皇重新封印的小院,那裡時空長河早已徹底隐去,夜峰的母親心中輕歎,這是她曾經居住的院落,是人皇從皇族蟄伏之地硬生生截取出來的,之後便一直塵封在此,一轉眼便是萬載歲月,這片無垠大陸上有她熟悉的氣息,但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心中卻忍不住憂慮,她知道,不久的将來,與天神皇族将會爆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一切或許都會被改寫。